第8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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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寄娘明眸轻睐:“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哪轻易就得奇缘?”
雷刹吃惊:“寻常女子谈及婚嫁,早羞红了脸,你倒不避及。”
风寄娘比他更吃惊:“郎君过问,奴家答郎君中,怎又成了奴家的错处?”
雷刹冷静了一下,无奈道:“是我的错处,不该与你一争长短。”
风寄娘嫣然一笑,道:“是奴家面目可憎,郎君可不要避奴家若虎蛇。”
雷刹装着没听见,问道:“依你之意:殷王妃对醇王并无多少情意,因此,根本不在意醇王妾室?”
“纵有也是稀疏平常。殷王妃风采过人,不似后宅女子。”风寄娘夸赞,看道路不像不良司方向,咦了一声,“副帅不回司中翻阅卷宗?”
“我们先去行宫。”雷刹道。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会坑的,手头事渐少,努力回正轨中,么么哒还在看文的小天使们
暗涌(十)
太子被拘的行宫近漓江,本是避暑佳地,宫内草木繁茂,又引江水做湖植接天碧荷,夏时阴凉舒适,有如暖春,到了冬日行宫便不太适宜居住,潮湿寒冷,花木绿叶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千万枝剑似地立在铅色的寒空下,行宫亦有经冬犹绿的奇花异草,一些血红的豆状果实球结在枝头,愈冷愈红,再经点风霜,那些红仿似要从枝头滴下来。万种萧瑟里夹着鲜红苍绿,并不会给寒冬添上热闹暖意,反令人心中惴惴不安。
雷刹和风寄娘到行宫时,撞见来探望太子的忠国公方纬,他是太子的嫡亲外祖父,不过几日,胖乎乎笑呵呵的方老国公佝了背、白了发,他本欲登车回府,看到雷刹二人,略停了停:“雷副帅?”
“不良人雷刹见过老国公。”雷刹见避不开,只得上前揖礼。
方老国公掩不住宅的疲倦苍老:“副帅执令前来是为查案?”
雷刹点头应是:“卑职奉命查醇王旧案,来询问太子殿下几句话。”
方老国公张了张嘴,想为外孙辩驳几句,说几句粉饰之言,只是,太子实在过于荒唐残暴,连着方老国公都不太保证醇王不是太子所杀,长长一叹道:“殿下这几日借酒浇愁,形容憔悴,若言语有过激处,副帅不必放在心上。”
雷刹问道:“殿下可康健?”
方老国公摇了摇头:“天之骄子,忽落泥淖,又哪里好得了,唉!殿下幼时毓秀聪敏,关爱手足,如今倒似着了梦魇般,唉!老夫心中哀痛!”
方家深得皇家眷宠,前后两任皇后都出自方家,前皇后与继皇后是亲姊妹,二人又都育皇子,大外孙早早被封为太子,方家可谓权贵中的权贵,在京中风头一时无两,人人称羡。不曾想,太子竟闹出将属臣剔骨作槌的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连着承平帝都兜揽不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子刚被禁,又闹出醇王妃状告太子残害手足。
国公府避门谢客,笼在愁云惨雾中,方老国公一夜头白,眼睁睁看着大外孙子太子之位不保,另一外孙子八王满京上蹿下跳要踩死太子取而代之,也不知有多少有心之人暗自掩嘴偷笑,巴不得八王与太子闹个两败俱伤。
九王倒是好,奈何体弱,能活多久尚未可知。
方老国公思及此,脸上又添苍桑,方家如一驾行驶在康庄大道的华贵马车,一夕间驶进泥泞小路,车轮深陷,动弹不得,举家无措。悲声与雷刹道:“副帅彻查旧案,还太子一个清白,老夫始终不信幼承庭训的太子会伤醇王。”
方太子心性,近亲手足又如何?方老国公这话,说得实在气短。雷刹冷冰冰道:“卑职定会查明真相。”
方老国公满心苦意,不良人直隶圣上,官职不高却极为特殊,根本无下手之处。只是这样袖手又实在不甘心,搜肠刮肚想为太子开脱。
雷刹不等他开口,先行拱手道:“国公见谅,天将晚,卑职先行拜见太子殿下。”
“不如,老夫与副帅同行?”方老国公左思右想不大放心,仗着自己一朝国丈,又是积年老人,干脆赖上雷刹去看个究竟,要是太子言行无状,还能帮着描补一番。
雷刹拒绝道:“老国公,这不大妥当。”
方老国公一捊胡子,将老脸一揭,一手抓住雷刹的手腕,一手假意擦着眼角:“副遇体谅长者怜幼的老心,老夫近来茶饭不思,半脚踏进黄泉,人生算得无憾,唯对太子牵肠挂肚副帅忍心老夫死不瞑目?”
雷刹不肯松口:“国公言重。”
“来来来,事后老夫自去圣上那边请罪。”方老国公哪肯依,扯着雷刹死活不松手。
雷刹正欲要使巧劲挣开方老国公,就见一骑飞驰而来,来人卷着泥尘一忽儿到行宫宫前,却是国公府的下人,飞身下马跪在老国公面前,:“国公,老夫人遣小的来请国公回府。”
方老国公挥手道:“你去回禀老夫人,我晚点再归。”
那下人面上发急,欲言又止,神情很是怪异。
方老国公斥道:“有事就说,藏头露尾的是何道理。”
雷刹趁机道:“国公有事在身,卑职先行一步。”
方老国公撇下下人,抬步跟随,道:“副帅慢行,一道一道。”
那下人急了,挤眉弄眼道:“国公,府中真有要事。”
方老国公深恨下人没有眼力,分不清轻重缓急,没细想,怒道:“到底何事,快快道来,免得惹人生疑。”
下人为难得将脸皱成风干的桔子,一咬牙,磕了个头,道:“……八……八王来府中,正……正与老夫人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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