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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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简单。”钱凯说,“我询问了庄家附近的派出所,庄嘉峰是庄纶的亲弟,初中文化,从小就是个不省心的混子,有霸凌他人致死的案底。庄纶学习优秀,南开大学本硕,奇怪的是,庄家父母并未器重这个大儿子,早早和他分家。”
“庄纶是同性恋。”钟景格提醒。
“唉。”钱凯摇头,“豪门是非多。”
“夜深了。”庄纶瞧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哥,你回家休息吧。”
裘锦程哪有心思睡觉,他叹气,说:“我等你。”
庄纶凑近,吻在裘锦程眼尾,安抚地微笑:“哥,相信我。”
相信他什么呢?裘锦程看着庄纶的背影,他以为自己担负着保护和引领的责任,庄纶只需要安心地待在安全区内,享受阳光雨露,健康茁壮地生活。而在阴暗隐蔽的角落,娇弱纤细的花朵映在墙壁的影子异化变形,展现真实的本体庄纶是一条湾鳄。
耐心卓著、凶残果决、精通伏击的沼泽恶霸。他享受操纵的乐趣,体系化的心理学教材是一根引线,牵拉出自小察言观色得来的丰富经验。他游走于法律的边缘,佯装弱小、以退为进,利用廖家贵的贪婪达成一石二鸟的完美结果。
“他问我借钱,我说我没有钱,我家的房子都给我弟弟了。”庄纶说,“他便主动打听我弟弟的情况。”
“你告诉他你弟弟经常聚会的酒吧,和摩托车款式。”钟景格说,“你还告诉他你弟弟杀过人。”
“聊天嘛,想到什么说什么。”庄纶无辜地说,“我讨厌我弟,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弟劣迹斑斑。”他双手交叠,泰然自若地说,“为了得到关于我弟弟的更多信息,他主动邀请我线下吃饭。”
钟景格推一下眼镜,教唆罪的判定条件苛刻,须有教唆之行为、须有教唆之故意、须被教唆者为特定之人、须被教唆者为有责任能力。廖家贵符合后两项,嗜赌、缺钱、懒惰、趋炎附势,而庄纶的行为和言语却极难判定。
面对廖家贵旁敲侧击地打听,庄纶没有立刻交付底牌,他总要絮絮叨叨说一大堆爱情的苦涩和甜蜜,过分纠结于裘锦程爱不爱他的小细节。廖家贵为一星半点的信息,耐着性子开解庄纶,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把庄纶哄开心了,才能得到庄嘉峰近期的动向。
与其说庄纶是教唆,不如说是廖家贵上赶着找死。
“廖家贵借了一百万的高利贷。”庄纶说,“他约我吃饭,我怕被高利贷跟踪,特地找了监控多的路边摊。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监控。”
钟景格看着庄纶,颇有种无从下手的局促,他匆匆浏览过一遍聊天记录。和廖家贵闲聊的庄纶是个牢骚满腹、眼界狭窄、小肚鸡肠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吃醋,对裘锦程有着偏激的占有欲,爱恨皆由裘锦程跌宕起伏,完全失去自尊的恋爱脑。然而坐在桌子后支着下巴的男人,说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自信从容,钟景格皱眉,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你和裘锦程经常吵架吗?”钟景格问。
提到男朋友,庄纶不好意思地抿唇,语气细弱:“是我单方面和锦程哥吵架,锦程哥很好,他很宠我。”
见鬼了,钟景格瞪大眼睛,画风切换迅疾如闪电,前一秒和后一秒的庄纶堪比人格分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你为什么总找廖家贵聊感情生活?”钟景格问。
“我没有别的朋友。”庄纶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家贵不喜欢锦程哥,但我没有其他选择。”
“廖家贵为什么不喜欢裘锦程?”钟景格问。
“锦程哥不让我给家贵花钱。”庄纶说,“锦程哥也是为了我好。”
“裘先生。”大厅里,钱凯落座裘锦程身边,对上裘锦程警惕的目光,他说,“别紧张,随便聊聊。”
“聊什么?”裘锦程问。
“你和庄纶经常吵架吗?”钱凯问。
裘锦程沉吟,他不清楚钱凯问题的出点,担心自己的回答有漏洞,给审问室里的庄纶添麻烦,左思右想之下,他谨慎保守地回答:“庄纶他心思细腻,有时候我可能惹到他了,但我不知道,他埋在心里不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吵架。”
“所以即使他生气了,你可能没感觉?”钱凯问。
裘锦程点头,他苦笑:“是的,比如这件事,我两眼一抹黑。”
“廖家贵讨厌你,你知道吗?”钱凯问。
“我知道。”裘锦程点头,“我以为庄纶和廖家贵不联系了。”
“庄纶毕业后在广州待了两年。”钱凯说,“那时候你们异地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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