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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有薇丑话说在前头:“应酬之外,我很专横,做了决策就坚决不接受相反意见,只搞一言堂,想好了?”
程鹏飞笑道:“好不容易当上领导了,谁不想要听话做事的人?你放心使唤,卑职听命。”
黄婷也笑了:“忍不住也会提意见,提完了,还听你的。”
“我就想有人听我的,那就这么定了。”还剩一个名额,乐有薇想从大学招聘会上物色人选,实习时的主管姚佳宁找上门了。
这几年,是乐有薇的成长期,于姚佳宁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怀孕,辞职,当全职太太,离婚,争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出来再就业。
乐有薇为难:“婷婷和鹏飞我本来都不好意思收,何况是您?”
姚佳宁说在哪里都是在工作,但她和大家认识几年,工作合拍,一起做事会很顺手。孩子归她独力抚养,所以她对乐有薇有个不请之求,她时间上得向孩子倾斜点。
孩子在托儿所,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或其他意想不到的状况,姚佳宁就得请假,这种要求只能向熟人提,她也有她难为情的地方。
老同事们执行力强,同心协力,各司其职,成立小团队才两个月,乐有薇的拍卖计划书就被通过了,她将在五月的春拍上,主槌一场玉器杂项拍卖会。
凌云主打珠宝玉器,她和乐有薇在种类上有重合之处。业务部洪经理比对了两边的拍品名录,特别亮眼的都不多,把她们喊去商量:“凌云的数量多,但有薇的品质略高,不如两场并成一场?”
凌云不说话,乐有薇说:“我有个重要物件正在谈,本周一定能定下来。”
洪经理看看凌云:“有薇熬了三四年,第一次上拍,这次你就并给她,省一场成本,劳务费你俩按比例来?”
凌云仍不说话,乐有薇笑道:“我的拍品都还没彻底理顺,凌云的我可能来不及熟悉,洪经理,您都报上去试试?”
洪经理见凌云抵触,点了头:“行吧,有事我们再沟通。”
凌云上楼去找万琴喝咖啡,很郁闷:“洪经理往上报,叶总就看到了,还能批我的吗?”
万琴没奈何:“都是小拍,一场劳务费没两个钱,你让一让不行吗?当面得罪她,她不会去跟叶之南哭吗?我跟他平级,说不着他。”
凌云在宣传部门待到第三年时,公司有个内部选拔会,她以第二名的分数跻身拍卖师之列。乐有薇没报名,她很遗憾,她想在场上力压乐有薇,落了空。她烦道:“夏至当年就上拍卖台了,去年都接替叶总主槌中国古代书画了,我第三年靠自己,也上拍卖台了。她熬到现在,我就该让路?”
万琴扔个糖包给她:“这你就不懂了,几年都不让她主槌,叶之南是存心摁着她呢。”
凌云瞪大眼:“为什么?”
万琴说:“不能喂太饱了。翅膀硬了,心野了,就不跟他了。”
乐有薇私下为人狂妄,感情上竟如此气短,凌云哼道:“叶总没家室,却不肯娶她,她就不能狠狠心,自己走人吗?”
“不跟他跟谁?她以前那个男朋友,一穷二白都不要她,叶之南干嘛就得娶她,外面大把女人想嫁他。”万琴慢饮咖啡,“美貌又不是什么稀缺品,再说她长得也就还凑合,公司比她漂亮的一大把。”
凌云不赞同:“美貌还不算稀缺品?”
万琴严肃地说:“灵魂才是。叶之南那种穿花蝴蝶,他懂什么。”
凌云回到办公室,洪经理转了叶之南的批复:“拍卖师,得多在拍场上积累经验。既然成本下得来,两边都做吧,时间多间隔几天。”
乐有薇没告状?凌云对着邮件出神,美貌必然是稀缺品,很好用,不看到她的时候,我才比较讨厌她。
洪经理把凌云的珠宝玉器拍卖会预排在春拍第二天上午,乐有薇的玉器杂项拍卖会则是第七天下午,谁手握重器,谁吸引到的买家就会多些。
乐有薇打出电话,那次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她和拍得白玉双鱼佩的商人互留联系方式,三不五时向对方通报行情,分享资讯。拍卖行业巨头林立,货主转让物品时,会有更好的选择,但她做足了人脉维系,当他们打算出让,会想到她。
商人姓康,做服装生意,仅仅一年,他的生活就生了不小的变化,工厂关了一家,太太换了一位。
娶的这位大学刚毕业,比老康小了快二十岁。请柬上,她的名字是陈妍丽,但她所有的社交网页上,都自称为贝拉小姐。乐有薇便喊她Be11a,她笑得分外甜蜜,拉着乐有薇自拍了一堆照片。
婚宴上,乐有薇说:“我是贝斯特拍卖公司的,你有藏品想出手,记得找我。”次日,陈贝拉就约她喝下午茶,说要抛售一批古董,其中就包括白玉双鱼佩。
一年前,老康说太太信星座,这件玉佩送给太太当结婚纪念日礼物,她是双鱼座。两人离婚,太太要走了房产店铺和现金,外加一双女儿,老康送她的礼物她一件都没拿。
陈贝拉说:“她觉得是讽刺,我更不会要了。”
当然,黄金和奢饰品陈贝拉还是留下了,老旧的玉器欣赏不了,能卖则卖。前妻置办的沙桌椅双人床,陈贝拉先后扔掉了,乐有薇每次游说她出让藏品,都被她拉着逛家具城,委托拍卖合同却总拖着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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