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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臉色悚然一變，再也難以維持表面的平靜：「你聽誰說的？你不要聽別人胡說！」

「胡說？」沈彬艱澀一笑：「可惜這些話都是你親口說出去的，如果不是這樣，別人怎麼知道你不過是想和我玩玩兒，怎麼知道我在你的床上像條死魚，又怎麼知道一夜迷情的那個晚上，你和我上床只是一個賭注？！」

情緒的崩潰往往就是一瞬間，那些壓抑了太久的痛苦和委屈如同雪崩一般噴涌咆哮。

沈彬的內心世界驟然坍塌：「楚寒！我如果那天拒絕你，是不是就會被你送給別人？是不是如果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讓守在門外的人聽到，你就徹底輸了？！在你眼裡，我不過就是你隨意扔出去，博你一樂的籌碼玩物，你他媽跟我說喜歡？！」

第37章

「如果這就是你的喜歡，那麼你的殘忍我又怎麼敢接受？！」

楚寒瞠目欲裂，瞳孔剎那間放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他這麼堅決！這麼反常，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占據了整顆心臟，楚寒極力否認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從來就沒想過把你送給別人！」

沈彬眼底滿是絕望的死灰：「十一年了，我對你掏心挖肺、百般容忍，就是一條狗這樣對你，你也會有感情吧？」

內心的酸楚一陣高過一陣，在楚寒眼裡，誰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代自己，可在自己心裡，他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想想自己付出的和承受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酸。

沈彬很難再維持平靜：「我知道你變了，你不喜歡我了，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我願意等，可你的冷漠、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再也沒了等下去的可能了，所以楚寒，我放棄了。」

楚寒全身一僵，這一瞬間，他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沈彬說他變了，他確實也變了，19歲那一年，他一個人背負著所有的痛苦和堅持，忍著傷痛去做那些他從未經歷過、也從未想過要去做的事。

他沒想過別的，也沒辦法天天去見沈彬，他只想在累的喘不動氣、痛的難以忍受的時候能抱抱他，看到沈彬一個笑臉，能從他身上獲取一些堅持下去的勇氣。

然而，事實卻那樣事與願違，沈彬幾乎不給自己打電話，即便是打，也不過寥寥數語就掛斷了。

楚寒不想去亂想，可事實上，在為沈彬還完所有的帳後，他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態度的轉變。

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對自己好、關心自己了，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看到沈彬和另外一個男生抱在了一起、親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楚寒才知道，沈彬變了心，那一瞬間，他覺得堅持的好累好累，也覺得堅持的好蠢。

楚振庭一步步施壓，而沈彬卻有了別人，楚寒當時覺得他的世界都黑了。

從小到大，短短的二十年人生中，被人依靠的時候很多，但大多數是因為他的錢、他家族的勢力、甚至於他這張俊朗無匹的臉蛋，卻沒有一個人是為了他這個人！

他時常在想，如果沒有這樣的家境，沒有這樣的樣貌，他的喜怒哀樂都不會有人記得也不會有人在乎。

楚寒只是想要一個真正喜歡自己的人、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他以為沈彬就是這樣的人——然而可笑的是，他也不過如此。

既然用真心換不來真心，那這樣的喜歡，他也不想再要了。

楚寒壓抑的人生沒辦法自己做主，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太難了，即便有，也不會被祝福，無論他喜歡誰，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有結果。

所以，算了吧。

人心是會變得，今天喜歡你，或許明天就不會喜歡你了，與其渴望這種搖擺不定的感情，還不如什麼都不要。

不想去問，也不想去聽解釋，因為無論沈彬承不承認，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人生第一次的喝醉，讓他也第一次擁有了別人，原來被人討好著索取，被別人伺候著衝上頂端的感覺，一點兒也不比沈彬差。

那種愉悅一瞬間填補了傷痛，那種踩在別人尊嚴上的性是享受的，是滿足的，也是對方自願的。

有得必有失，對方要錢，他要享受，公平公正，還要什麼真心？

所以，感情不感情、真心不真心，楚寒漸漸的也不看重了，對他而言，誰都一樣，只要能讓他得到的快樂和放鬆，是誰根本就沒有分別。

他一直都認為，沈彬跟著他和別人並沒有不同，事實上，他所做的，和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其他人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既然是為了錢，那麼錢貨兩清，也沒什麼不對。

楚寒怔怔地看著對面這個男人，他把所有的錢又還給了自己，什麼都不肯要，現在還這樣信誓旦旦地說這麼多年，他始終喜歡他。

他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因為誤會，還是因為有了高興的關係，他現在也分不清了。

一直以來，沈彬都個感情很內斂的人，情緒也不是那麼明顯，別人口中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從他嘴裡都很難聽到，現在這樣激動的質問，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楚寒不願意去承認，可是事實卻告訴他，兜兜轉轉這麼多年，能讓他安心、讓他快樂的，終究還是年少時唯一真心喜歡、在乎過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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