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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远确实已经跟父母断绝了关系，虽然没明说，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回去过，也很少联系，他闷头往被子里缩了缩，&1dquo;再说吧。”

  宋亦川替他掖好被角，在他后背轻拍了两下，&1dquo;嗯，睡吧。”

  唐远走之前跟何贤说等何济醒了叫他，早上八点多何贤给他打电话，唐远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洗漱穿衣，没吵醒宋亦川，一个人开门出去了。

  酒店就在医院边上，走过去十分钟，唐远到的时候何济他爸不在，何贤再度为昨天晚上的冲突跟他道歉，唐远说没事，他没说理解之类的话，因为他永远没办法跟这种人共情并达成和解。

  进到病房里，何济面朝上躺着，被子下人形瘦削，薄薄一片宛如张纸，几乎要跟床铺融为一体，他眼睛半睁着，望着头顶，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起伏。

  唐远走近，拉过椅子，故意弄出了点声音，何济被刺激，终于有了反应，朝他看过来，看了好半天才认出他，嘶哑着嗓子叫了声，&1dquo;&he11ip;&he11ip;远哥。”

  &1dquo;还认得我?”唐远说。

  &1dquo;当然。”何济扯着嘴角笑了，&1dquo;你是对我最好的人&he11ip;&he11ip;我不可能忘了你。”

  &1dquo;那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何济有些懵地看着他，过了会点点头，说：&1dquo;&he11ip;&he11ip;听。”

  &1dquo;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听到没有?”

  何济又点了点头。

  &1dquo;还有，我不是对你最好的人，我最多比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好那么一点。”

  何济这下不点头了，唐远笑了声，&1dquo;有弟弟怎么不说，他对你不挺好的吗，你搞这么一出，我看最急的人就是他了。”

  &1dquo;可他是弟弟啊，应该我对他好&he11ip;&he11ip;爸妈也对他好，他们都喜欢他&he11ip;&he11ip;他太忙了&he11ip;&he11ip;我帮不上忙，我是多余的那个&he11ip;&he11ip;”

  何济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唐远听懂了，他皱眉，&1dquo;有谁说过你是多余的那个?”

  &1dquo;&he11ip;&he11ip;爸爸说过，一直说，说我没用&he11ip;&he11ip;”何济嘴角轻抽，眼泪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1dquo;他说你不会反驳吗，就由着他说?”唐远恨铁不成钢，&1dquo;我教你，下回他再说，你骂回去，就说你是他生的，没他干的多余事哪来的你。”

  连自己子女都嫌弃的人当然不可能指望他对别人善意，所以就那不分青红皂白的糟老头子，得不到他认可不见得是坏事，但这话唐远没说，何济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不一定还有他的心气。

  果然唐远听到他说，&1dquo;我不敢&he11ip;&he11ip;”

  &1dquo;那你就敢自杀?你连死都不怕。”

  这种矛盾客观上是存在的，唐远必须承认，有些人就是比死还可怕，因为比起面对，死亡更多时候是另一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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