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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安见她沉默,于是就想说些轻松的,“这个案件的被害人刘某某很顽强也很聪明,她是自己逃出来报警的。”
“既然她这么聪明,那您为什么不怀疑她是投毒案的嫌疑人呢?”
张国安烟瘾重,一会工夫又掏出第二支了,“怎么没怀疑啊。”
成钰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联想到陈朗说的“张队长还找到了别的证据”,就想让张国安讲讲案件细节,可张国安却不肯再多说了。
“那您再给我批个条子吧。”成钰也不再多问,笑眯眯递来纸笔,“您要不直接给批到过年假期吧?过年我就带她去北京安置。”
张国安摆摆手,“找你们陈队签去。”
“那不行,宿舍的张姨都不认得他,我还得跟人解释。但我一说张队批的,张姨都不细问的。”
成钰今天早上上班前,就领着刘贱妮去了食堂见负责人。中午吃饭前,特地绕到后厨看她。成钰视力好,远远就看见刘贱妮戴着一次性帽子,衣服外面套着食堂工作服,系着枣红色的围裙,正在帮忙收拾餐具。她一个人搬着一整只装满了餐具的汤桶,另一位阿姨忙上前帮忙。离得远,成钰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成钰看刘贱妮神态,猜测她们应该在夸她力气大之类的。
食堂的工作繁重辛苦,可成钰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轻松的笑容。她不想打扰对方,悄声离开了。
关于赵有田家中毒案,警方在网上发布了蓝底调查报告,也考虑约谈部分村民。因为083打拐案部分涉案人员刑满出狱,有好事的媒体记者在牌坊村采访时,他们就对着镜头在控诉,声称警方在2008年存在刑讯逼供、骗其认罪的违规行为。
采访的视频被转得到处都是,成钰点开一个播放量高的,画面上被采访的妇女约莫五十来岁,提起旧事时哭得悲痛欲绝。
“我儿子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但是警察就说他不可能不知道,就因为这个把他抓起来了……”
有一说一,对方哭得有血有肉,甚至比成钰见过的好些被害人及其家属都可怜。但成钰已经知道,牌坊村里有一个算一个,全不是善类,就跟网上有很多人喊冤,却从不敢晒判决书那样。
孙聪凑过来看了看,“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啊。”
“是谁啊?”
“之前也闹过事,好像叫赵玉兰?”
“赵玉兰?”成钰和孙聪确认,“是那个把刘某某卖给赵栋的赵玉兰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孙聪对旧案了解得不多,成钰便想去找张国安确认一下。有些赶巧,张国安和陈朗正从办公室出来,两人说的也是这件事。
“赵玉兰这是铁了心就算翻不了案,也要让我们落不到好啊。”张国安想说得轻松些,脸上却不见了平日的笑容,“那我就请她来局里吧,看看她有什么要举报的。”
“张队,我开车送您去吧。”成钰在一旁接话,“让我见识一下,是什么事让她哭得跟亲儿子死了一样,脸皮这么厚?”
陈朗闻言眉头皱起,这个表情成钰特别熟悉,是跑步十公里的开始信号。她立即麻利地去办公桌上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装进一只尼龙包,下楼开车去了。
不过开车这活她还是没抢到,徐新宇见她拿了车钥匙,便跟了上来,抢先坐到驾驶座上,“钰姐,牌坊村离我家近,这路我熟。刚好今天上午我休息,还是我送你们去吧。”
“你家也是牌坊村的啊?”
“不是不是,我是在市里长大的。”徐新宇连忙澄清,“我们一家人都住在市里,不住在村里。”
“哦。”
“钰姐,你来市里这么久了,是不是还没怎么出去玩啊?你哪天休息?要不要我带你在市里逛逛?”
“不用了,谢谢。”
成钰想起那天他在楼梯间说的话,好奇自己如果此时点破,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不过对于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还是不要点破了,防君子不防小人嘛。
“都是同事,不用和我客气的,我妈妈做本地菜可好吃了,什么时候去我家,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嘛。”
“行了,快走吧。”
张国安打断徐新宇的热络搭讪,将资料递给成钰,“你看看这个。”
成钰翻开资料,入目是一张女人的入狱照。女人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看向镜头时,有些歪斜的嘴角往左边扬起,似是在冷笑。
“赵玉兰,女,1970年12月11日出生,2008年7月因犯拐卖妇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成钰看着资料,“她儿子也是因为拐卖妇女罪入狱的吗?”
“她儿子不是,他犯了强奸罪,被判了十一年。”
“所以她想闹一闹,获得点关注,在公众面前卖惨,赚点流量钱?”成钰听到“强奸”二字,面露鄙夷,“这些犯过重罪的人就不能限制出现在网络上吗?他们在镜头前跳得这么欢,让那些被害人怎么想?是看他们哭诉卖惨颠倒黑白?还是看他们假惺惺地忏悔?”
“上个月陕西有个平反的杀人案,你知道吗?就是真凶意外落网才发现另有其人的,确认了当年是警方误判,当事人获得了国家赔偿。”张国安把自己的猜测道出,“她儿子是个好吃懒做的,出狱后经济紧张,可能打这个主意了。”
“我知道这个案子唉,当时新闻报道的头条是‘夺妻之恨演变成牢狱之灾’,说是当地警局的黄局长因夺妻之恨记恨那个丈夫,所以故意设套陷害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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