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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在恶仆面前之人年纪不大,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长得清瘦,脸上带着些病态的苍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羸弱的年轻人,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锐利冷肃,像一柄正义之剑,让两恶仆无端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一时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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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她是谁!伤了我家公子,就算天王老子,也得偿命!”刚才在锦绣坊门口谩骂的男子也赶来,张狂狠道。
“好大的口气!”青年冷笑一声,“你家公子何许人也?竟能权压天王老子!”
此男子人称许三,正是许航身边的心腹。
狗随主人,平日这许三便耀武扬威,而今见青年一袭布衣,还敢逞英雄,便傲慢道:“符阳许家,便是家主,县令乃我家公子亲舅,在这符阳县,还没人敢跟我家公子叫板!”
青年忽地笑起来,朗声道:“我还道是谁,原是符阳许氏。许家之名,我也有所耳闻,昔日益州地动,生灵涂炭,许清明屯药抬价,自此家。而后又经两代子孙,日趋没落,直至曾波入符阳,方见好转。”
“你……”许三听后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家主先人岂是你能诋毁?!来人……”
“谁敢上前放肆!”青年上前逼近一步,眼神陡变,如淬了冰的沉沉深渊,让人不敢直视,“区区九品县令,便敢罔顾王法,只手遮天?!尔等小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还敢在长信武侯之后、6太傅嫡孙女、定国公后人面前造次,是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
青年的话掷地有声,整条街顿时一片阒静。
6沉菀心口酸酸涩涩,眼眶一热,视线变得模糊。
她仰着头,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如松如竹般挺拔的背影,忽觉喉咙有些紧。
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圣光,连那身普通的布衣也似染上了金色。
他的面色沉稳,目光炯炯,无端给人一种信赖感和安全感,也给人一种不容冒犯的敬畏感。
那几名恶仆怔在原地,一时忘了该作何反应。
顾君瑜的目光环顾四周,接着朗声道:“各位,昔日异族入侵,天下大乱,定国公追随高祖南征北伐,匡扶苍生,救天下于累卵之中,才有了我大锦国之基业。”
“嘉武六年,西凉扰境,定国公携长子出征,与西凉百万之师会战,彼时敌强我弱,定国公之楼家军仅有七万,便让西凉百万之师久攻不下。而后高祖驾崩,朝廷更迭,奸人使诈,援军未至,粮草断绝,定国公与长子忠武将军死守麓城、丹城两座城池八个月之久,历经大小血战数百余次,杀敌二十万人。彼时定国公已八十高龄,丹城城破之日,定国公宁死不降,自杀殉国,其铮铮铁骨令敌亦敬佩称颂。忠武将军与城内百姓同仇敌忾,击毙西凉十八名大将,终等来援军。他却因身负重创,死于战场,死时,依旧手握长刀,屹立不倒。”
“与西凉交战十余年,定国公之次子、三子皆亡于战场之上,嫡长孙镇北将军最终斩杀西凉王于风回谷。西凉退兵,不敢再犯,才有我锦国之后四十余年的安定。若非此等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何来锦国今日的和平生活?”
四周一片空寂,众人鸦雀无声,已有百姓抬袖揾泪。
那几个恶仆气焰全无,脸色惨白。
6沉菀望着眼前之人,思及母氏一族,咬着唇,更是泪如雨下。
顾君瑜又道:“大锦初定之时,百废待兴,长信侯与高祖共商国策,推行制,奖励农耕,屯田戍边,君臣共治,以求万世治安。高祖劳心费神,不幸早崩,惠帝年幼,后宫干政,外敌环伺,国之将倾。6相继承父志,力挽狂澜,辅佐幼主,匡扶社稷,安国兴邦,使万民倾心,四方仰德。当今6太傅亦谨守祖训,尽心尽责辅佐君主,而你等……”
顾君瑜眼神一凛,那三恶仆腿一软,扑通跪地。
“你等狐假虎威之辈,狗仗人势之徒,光天化日之下,亦敢强抢良民,亵渎忠良之后,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他的语气从最开始的散漫嘲弄,到慷慨激昂,再到现在的冷肃威严,无不震撼在场之人。
那三名恶仆吓得一身冷汗,他们并不知此女子便是当今的安王妃。
虽说安王妃如今也不过是个空名,但眼下这情形,只怕不好收场,长信侯府毕竟还在,安王妃即使已成庶人,那也是长信侯府的嫡长女。若这事传到京城,那他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条街本就是符阳城最繁华的地段,路上行客极多,还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商贾。
“你……你是……是何人?怎就能证明她是安王妃?安王妃岂会穿得这样寒酸!”
一个满头血淋淋的男人从绣坊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被6沉菀砸中头、踢中下盘的许航。
许航痛不堪言,一手捂裆,眼露凶光。
他看向6沉菀的眼神还带着势在必得的阴狠和猥琐。
6沉菀朝顾君瑜靠了靠,顾君瑜移了两步,挡住许航那恶心人的目光,将6沉菀护在身后。
“我便是惠德皇后之子,安王。”顾君瑜锐利地盯向许航,缓缓道:“安王妃才貌绝伦,至情至性,坚韧忠贞,令人敬服。你这狼贪鼠窃之辈,枉有家缠万贯,未惠及百姓一分一毫,反而横行乡里,辱□□女,坏事做尽,跟畜生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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