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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沉默，掩在衣袂后的双手紧攥成拳，背部微弓，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态。
单小松走近几步，&1dquo;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别整天琢磨着怎么在主子面前一鸣惊人，自己的差事做好更要紧。我不想让梧兮宫闹出什么内讧的笑话，如果你非要跟我掰扯，那梧兮宫你也不必再待下去。”顿了顿，冷笑道：&1dquo;你放心，就你这张脸，多得是去处。”
陈满肩膀颤震，叩道：&1dquo;奴才走转各宫终于寻到梧兮宫这样的好地方，急于站稳跟脚才做出这等蠢事，还请单公公赎罪。”
单小松不置可否，&1dquo;赎罪就免了，既然你这么闲，那本公公就赏你个正经差事。”顿了顿，玩味道：&1dquo;日后梧兮宫的恭桶就交给你处理如何？”
陈满恭敬道：&1dquo;承蒙公公倚重。”
&1dquo;你倒是挺能屈能伸。”单小松讥笑，&1dquo;我很相信直觉，我直觉你不是什么好货，所以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好自为之。”说罢狠踢了陈满一脚，整理衣帽，重堆砌起笑容往东堂走去。
这一脚不轻，陈满直接倒地不起，嘴唇惨白，疼得额头冒汗。他趴了好一会儿，慢腾腾站起身，捂住肚子回到住处。梧兮宫地大人少，像他这样最末等的小太监也有一间独立的小屋，合上门，他阴郁笑了笑，像是自嘲，&1dquo;好自为之？”
伸手在床底拉出一个箱子，斜眼往里看，果然空空如也，只留一把小刻刀和一些冰渣。他看着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扯了扯嘴角，许是在这梧兮宫待久了，戒备心薄弱至此。不眠不休地学了三日，刻了半月有余，到头来竟为别人做了嫁衣。
他瞪着屋顶沉默许久，掏出怀里的木盒，所谓的亡母遗物却随手丢掉，只留下盒子摸索。按下盒内的某个小机关，盒子底部脱落出一块木板。木板上绑着一方明黄色帛书，上面有潦草的血红色字迹和印章。
他大概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烂熟于心，紧紧攥住一角，无声念着，眼角寒光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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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楚令沅懒懒地趴在窗前看风景，雨已经小了很多，滴滴答答的声音令人放松。常若让冬香和茯苓把她翻了个面，她瘫着小肚子，双眼微眯，餍足惬意。
常若皱眉道：&1dquo;今年的冻疮比往年严重，竟生疤了。”
茯苓对着粉白的脚丫抹药膏，后脚跟和前脚趾果然有好几块褐色淤痕一样的疤。
冬香道：&1dquo;不如让容迢调制点祛疤的凝膏，他上次给我用的那种就很好使。”
楚令沅晃了晃脚趾头：&1dquo;大惊小怪，反正都裹在鞋袜里不见光。”
冬香单纯道：&1dquo;可睡觉的时候总要脱掉。”
楚令沅神经大条：&1dquo;睡觉怎么了，又没有外人。”
冬香继续单纯：&1dquo;那也不一定，有时候得是两个人呢。”
楚令沅抽了抽嘴角，没好气地低啐了一口，&1dquo;自从你跟容大人好了，真是越不害臊了！”
冬香红了脸，低声咕哝：&1dquo;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成亲后不都这样吗？娘娘以前不还带着我们看春。宫图，说是叫我们提前学习经验？结果被家主现&he11ip;&he11ip;”
&1dquo;瞎说什么！”楚令沅心虚的瞥了眼常若，干咳两声：&1dquo;那都是以前年少不知事！现在我可是皇后，你们俩都是我带进来的家女，少给我说什么男人女人什么&he11ip;咳&he11ip;春。宫图之类的，一等宫女要有一等宫女的样子！”
冬香撅嘴，欠身道：&1dquo;是，皇后娘娘！”
常若和茯苓具绷不住笑了。
楚令沅捞了颗祁铮前几天送过来的蜜饯扔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口齿不清道：&1dquo;容大人不是说要送他妹妹来梧兮宫当差吗？怎么这么久不见人？”
冬香道：&1dquo;小姑娘在闹别扭，不愿意过来。”
常若皱眉：&1dquo;一个姑娘家长久在男人堆里待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如果被揭，必定要牵连容大人，他一片好心反倒害了自个儿。”
冬香愁道：&1dquo;那姑娘经历坎坷，防备心重也正常，她在宫里就容迢这么一个依靠，梧兮宫人生地不熟，兴许是害怕。”
茯苓直中要害道：&1dquo;他以后也是你的依靠，难倒成亲了还要带着她这个拖油瓶？”
冬香摆手：&1dquo;别这样说，容迢把她当亲人，我自然也要把她当亲人。”
茯苓道：&1dquo;无凭无故，又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容大人半道上做了件善事，算什么亲人！你就是心太好，七大姑八大姨妯娌妻妾已经够你烦的，还来个劳什子假姑子。”
冬香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楚令沅倒是没这么激进，想了想道：&1dquo;那个容伽的来历他都告诉你了吧？”
冬香点头：&1dquo;他没有瞒着我，现容伽是女孩当天便跟我说了。”
容伽男扮女装混进太医院当药童多年，骤然察觉，容迢惊慌之下第一时间找到了冬香，把她的来历如数告知。原来容伽本名赵伽，她父母为了多得那几十两安置银子，竟将她装扮成男孩瞒天过海，她偷听父母交谈得知这是杀头的大罪，送去净身房的半路上逃跑，幸而被容迢捡到。容迢那时家里刚没了个弟弟，心软之下，把自己身边药童的名额给了她。赵伽害怕容迢知道她是女孩后把她赶走，故而隐瞒女儿身，因为她年纪小五官未开，这一瞒竟瞒了六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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