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思各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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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娇心中很为齐砚这个恩公抱不平，但殊不知，齐砚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他反倒觉得这些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应酬，能不提他，只叫他在这安安静静坐会儿，就是福气了。
从前父母皆在家中时，他虽也不喜齐聚一堂的这种“热闹”，但因有父母在，他也不会感受到如此的孤寂和难捱。如今父母皆不在身边了，这样阖家欢乐的气氛，更是令他深感不适。
他宁愿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陪衬者，默默无闻。待结束之后，他也可默默的离开。
但事情却并没他想的那么顺利，即便已经很低调，仍逃脱不了被当成众矢之的的厄运。
大房那边的人还没故意找什么茬，大长公主殿下倒主动当着众人的面故意问了起来“京中那么多名门贵女，你随便相中哪个都好，怎的非要故意同傅家杠上？”老人家语调慢悠悠的，矜傲的姿态却拿捏得十足，问到齐砚夫妇时，目光才悠悠转过来，像是能看他们一眼就算是赏给他们的恩赐一样。
齐砚不卑不亢，只是恭敬起身应话道“是襄阳王府叔祖母保的媒，也算是一段缘分。”
大长公主闻声却歪唇讽笑了一下，继续为难道“你襄阳王府的叔祖母虽好个热闹，但却并非爱管闲事之人。你若不求到她跟前去，她是不会给你保这桩媒的。”
自然知道是有意为难了，齐砚也略扬了下唇，算是露出了个无奈的讽笑，但却很快又压下。
仍是那副不卑不亢，但却恭敬十足的姿态，只听他又说“那日襄阳王府上筹办冬雪宴，有幸得叔祖母记挂，也在受邀之列。冬雪宴上，巧遇到傅公府二夫人在为娘子说媒，孙儿想着自己年纪也大了，又同娘子门当户对，正相配，故便求去了叔祖母跟前。叔祖母老人家也爽快，直接就应了。也正因此，这门婚事才能如此顺利。”
齐砚此番话中有一句惹到了老公主，她脸色立刻又变了一变。
“想咱们齐家如今再如何落魄，至少也还有个爵位在。说起门当户对来，至少也得是京里的有爵之家。再不济的，也要是官家出身的小姐，家中父兄至少官至正四品往上。如此，才不算辱没了我们齐家的门楣。”
老公主所言句句都是对苏韵娇出身的嫌弃，但苏韵娇却一点不在意，只当没听见。
齐砚却为她说话道“岳父在世时，官至正四品知府，苏家也是正经的读书人家，娘子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自幼也是熟读诗书的，倒不算辱没了孙儿。倒是孙儿，如今并无一官半职在身，日后也无爵位承袭，娘子跟着孙儿，怕是要吃苦了。”
提到“爵位”二字，坐对面的大房那边的人，好几个都下意识朝齐砚望了过来。
一时间，各人神色各异。
从前两房之间，为着爵位，也闹得很不愉快。
从前先帝在位时，齐屹深得圣心。且凤阳长公主又得先帝宠爱，故先帝一直偏疼二房。
自古以来，虽说爵位素来都由长房长子嫡孙承袭，但有特例的也不在少数。当时，先帝就是直接跳过了长房，封了齐屹为齐国公世子。后来老公爷去世，齐屹则又顺利成了新一任齐国公。
为此，长房那边深有怨言。
私下里，也没少故意给二房这边使绊子。
后来齐屹离世，又被扣了顶“犯上作乱”的帽子，新帝登基后，爵位便又回到了大房老爷齐巍手中。
虽说又得到了这个爵位，但因此而结下的仇怨，却没那么轻易的就消散。如今伯侄再见，也是生疏客气居多。
两房间多年来结下的仇怨，不会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但齐巍既得到了所谓的公正，心中也愿意对幼弟留下的独子稍加照拂。
只是……昨儿那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又令他立刻又再生起了戒备之心。
凤阳长公主还在，齐家也没倒，新帝如今又下这样的一道圣旨……再重新重用齐砚，未尝不可。
为着此事，齐巍昨天一夜都没能睡着。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快天亮时才算稍稍眯了会儿。
但很快又起床了。这会儿，眼下还有黑青，一脸的疲惫之色。
齐巍除了正妻潘氏夫人外，另还有几房妾室。妻妾都好孕，且都子女双全，故齐巍子嗣颇丰，儿女加起来有十多个。
子女多了，纷争就多。从前没爵位倒还好，如今得了爵位，各人便也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盘来。
所以，齐砚此番提到了爵位，大房几位公子心思各异，神色自然也都不一样。
座下之人各自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上位的敬元大长公主，这会儿心力却不在这上面。
她老人家今日就是想卯足了劲同齐砚夫妇过不去，见齐砚为苏家说话，她老人家则又道“你也说了，她父亲早不在世间，又无兄弟帮衬，就是个孤女。咱们齐家是伯爵，你伯父是正经的伯爷，你也是爵府公子。何况如今只是落寞了，想想从前咱们家的盛况……你还要说是门当户对？”
齐砚始终不悲不喜，不惊不慌，老公主每说一句，他都能稳妥应对。
“伯父是伯爷，孙儿只是个旁支，也算不得是正经的伯府公子郎。何况，母亲去了道观修行，父亲也早不在，又还有一顶帽子扣在头上……孙儿这样家世的孤儿，娘子能不嫌弃，已算是孙儿之福了。”
老公主不是个好性儿的人，吃软不吃硬。若这会儿齐砚能顺着她说几句，她或许也不会这样较真，但明显齐砚这个孙儿故意在同她老人家对着干，她自然就不肯轻易罢休了。
她老人家还要再说话，齐巍却站了起来，倒算帮齐砚这个侄儿说了几句。
“如今既进了门，日后就是一家人。只要她日后事事规矩、恭俭，对母亲您这个祖母也有孝心，出身也都不重要。今日是三郎成亲后的第一日，他父母皆不在，就让母亲您来喝了这杯茶吧，也算是对她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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