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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瞠目结舌,“师,师父!这……”
阿泰继续在水里搅着,生怕徒弟的猪皮烫不烂似的,生生搅到沸腾冒泡。然后,玄机深奥地吟了一句偈子:“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听得懂不?这就叫一切唯心造!”
徒弟只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痴痴地问:“求教师父,如何才能唯心造!”
“蠢材!你呀整天就是吃,脑子也要稍微用一用嘛。让你找心门,找到门影子了没有!”
“没……”
“我知道你没有。你还在门外十万八千里呢!这么大的人要老子帮你放洗澡水,脸皮厚得可以当鞋底了!”
师父“羞辱”了徒弟一通,背着手离开了。
徒弟被他彻底震傻,立在那桶沸腾的洗澡水旁痴痴起了呆。等到泡泡消失后,才充满仪式感地脱去衣服,怀着无以伦比的虔敬之心坐进了水里。
——烫得龇牙咧嘴,脸都变形了。
却依然觉得,这是一场神圣至极的沐浴。
他冒着把自己煮熟的危险,咬牙坐在那桶水里。心里认为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验,哪怕浪费一丝热气,都可能影响到他的开悟。
最终出来时,浑身都洗肿了,却感觉如获一场生。
充满仪式感地拔掉木塞,将水流了出去。
没有奴仆伺候,他搞了半天才分清哪个是被,哪个是褥,笨手笨脚铺了床,庄严地躺了下去……
多年以后,当他已成为这片山水的主人,拥有了独步天下、笑傲尘世的能力,却始终无法忘记此时此刻,一腔萦满肺腑的感激与安心。
三里之外,就是诡谲又冷酷的世界,步步凶险;而此处却弥漫着深沉的宁静。
安全得无懈可击!洋溢着牢不可破的温暖!
师父和师娘就睡在二十步之外,强大的存在感驱散了他心底深深埋藏的恐惧,直击灵魂地抚慰了他……
他躺在被窝里,浑身还在冒烟。心里热腾腾地想:“小爷有这样的师父还怕谁!尽可以横着走了吧!”
二十步外的庭院北侧,夫妇俩也已沐浴完毕,弄干了头。在摇曳的红烛里,双双躺进了被中。互相拉着手,害羞地忍住笑意,佯装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大哥,今晚不知会不会生什么事?”妻子低声问道。
他用大拇指抚摸她的手背,“莫怕,我设了结界。”
她立刻翻过身,有点期待地问,“……那些侍卫也被包在结界内么?”
“嗯。有异常的话,我立刻会觉。”
锦娘目光亮地瞧着他,“大哥,你究竟是怎么会的?是你的和尚师父教的吗……”
“虚极大和尚倒不会这些。”他转过头瞧她,顿了一会才说,“我也是最近才会了这个。突然一瞬间的事,脑子里有了这些……”
从“门”里涌过来的东西!
妻子趴到他胸前,像个渴望听故事的孩子,嗷嗷待哺望着他的脸。
男人却不说了。趁着烛光正优美,不该浪费了这春宵。他的视线沿着她的脖子下滑,落在了那片如雪的肌肤上。
“锦娘……”
“嗯?”
“让我瞧一瞧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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