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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每每不到午时就跑完了,大家几次赶在休息的时间去逮都没有逮住。
他越是神秘,大家越是好奇,到底是谁呢,不跟大家吃住,却又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连着半个月,叫那家伙爬到珍宝第五层,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几个人商量着,都不跑了,不跑了,洗屎洗尿也好,哄小孩睡觉也好,都认了。
今天一定要逮住他,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了逮他,那三名弟子天不亮就坐在珍宝的台阶上等,看守宝的弟子晨间洒扫时看见他们,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专门来等那个黑衣人的。
这三名弟子问他,那人究竟长了什么模样,多大年纪,什么修为?珍宝弟子只是笑着摇头,“你们来都来了,到时候自己看呗,我说了,万一猜到了,不就没意思了。”
三人一想,此话有理,于是干脆在珍宝前的空地上练功,一边练一边等。
近午时,他们集体收功,顶着大太阳站在白玉石的围栏边往下看。估摸着,那人跑山结束,快来了。
果然,不多时,下方石阶拐角处,灌木丛后冒出来个人,三人定睛一看,咦?怎是名少女。
那少女一身苋红薄裙,身材纤瘦窈窕,长盘在脑后,垂下几条小辫子和红色的带,手里还牵了白衣男人。
白衣人脸貌身形已是青年模样,生得清逸灵隽,心智却似有缺失,指着路边一丛野花,吵着闹着要摘。少女十分纵容他,马上弯腰给他摘了,他拿到手,倒把花戴在她头上,冲着她笑。
这……
围栏边的三人面面相觑,会是他们吗?也穿的不是黑衣啊。
采完了花,她二人继续往上走,少女看见高处三人,倏忽一愣,随即面露遗憾,“哎呀,今天衔玉不是第一啊!”
那白衣男子跟着“啊”了一声,“不是第一啊?”
“不不不。”师兄弟三人连忙摆手,“我们今天没跑山,只是想来见见他。”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哦——”她恍然大悟,眉眼弯弯,露出笑容,“那我们一起等吧。”
离得近了,这三位少年才现,这位仙子与他们往常所见皆不同,她生得有点黑。
可又不是那种粗糙的黑,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是一种毛绒绒的、柔软的黑。黑归黑,五官却生得很漂亮,嘴巴小小,鼻头翘翘,双瞳若翦水,大而明亮,十分招人喜欢。
她牵着那白衣男子坐在石阶上,还给他们留了位置,“一起坐吧。”
小少年们好奇探头,问她,“你跟那个人,那什么玉是什么关系啊,还有这个白衣服的,他怎么了?”
‘那个人’说的当然是衔玉了,阮芽说:“那个是我师弟,这个是我师兄。”
柳催雪的父亲和衔玉的干爹,以及阮芽的仙尊爹爹本就是师兄弟的关系,按照大人们的辈分排,柳催雪是大师兄,衔玉是小师弟,阮芽在中间。
他三人虽没有正式拜师,但跟着长辈的关系走是没什么问题的,对外称呼起来也方便。
她食指敲了敲脑袋,指着柳催雪,“我师兄生病了,脑子坏掉了,但是他会好的。”
吃了快一个月的药,柳催雪的病却不见一丝好转,带他去万叶宗看,苍衡说没毛病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大抵是他内心深处,并不愿意醒来。那本念给阮芽听过的话本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此前告诉过自己,已受够了折磨,翻完了就彻底结束了,再也不想了。
可真实的想法,还是不舍得就这样结束,却又不知如何面对现在这个阮清容,于是借此机会封闭了自己,智力降低如五六岁孩童,回到与阮清容相遇时的年纪,暂时不去想以后该怎么办。
阮芽和衔玉不懂他,也帮不了他,除了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别无他法。
这三名小少年听过柳催雪的大名,却从未见过他,自然也认不出,他们现在更关心衔玉,一直看着台阶的方向,等着他出现。
不过盏茶功夫,有轻快的口哨声响起,一黑衣少年从台阶下方冒出头来,三两步轻盈一跃,跳到平地上,手指上转着一块长条玉令,那是从青云宗长老处得到的,凭此令可进入珍宝。他已经跑完了。
或许是他的样子太过轻松,叫那三位少年不敢相信,真的是他吗?他真的跑完了二十圈吗?为什么没有出汗,脸不红气不喘的,像坐滑竿儿上山的大老爷,气定神闲。
阮芽已经牵着柳催雪迎上去,“衔玉!”
“丫丫,走。”衔玉勾住她肩膀,“今天该去第六层了,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连柳催雪也与有荣焉地称赞,“衔玉第一!”
衔玉翻白眼,“光说好话有什么用,你晚上再敢踹我,我照样打你!”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珍宝,看守的弟子接过令牌,熟门熟路将他们领进去,按下墙面开关,两扇门从中打开,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轿厢。
四人一齐进入,那弟子两手结印,以法术在墙面上绘出一个‘6’字,黑色轿厢随即轰隆隆动起来。
阮芽不是第一次坐这个会爬楼的轿子,但每次轿厢升起时,都会有片刻的眩晕感,衔玉站在她右侧靠后的位置,阮芽头一歪靠在他胸口,他扶住她的肩,“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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