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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是荷花图的一半,到另一半似乎是刻铭文的人心绪浮动,越刻越潦草,一开始还能看出形状,只是线条短促而飘忽,到后来以至于花不成花,叶不成叶,乱糟糟的一团,像是一片凌乱的杂草。
沈折雪去到另两个鼎上,如法炮制地以灵力映照,果见同样的图画,只是画的内容并不相同。
谢逐春那边的那幅像是一条江水,江两岸草木葳蕤,天空一排人字形的南飞雁,更加写实一些。
而袁洗砚和乔檀那边鼎内的画却比较抽象,密密麻麻一片片像是什么水生植物,沈折雪一时认不出来。
倒是乔檀道:“呀,这是菱,你看这个花盘鸡冠的样子,我随我阿娘种过。”
沈折雪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菱、江、荷。
“是采菱、涉江和扬荷,扬荷阳阿,又有古曲阳阿薤露,才故意刻成这……”
也许是《覆仙》这本书的作者偷懒,书里书外有关诗词方面的东西都并未有太多原创性,不然连语言和文字或许会随之变化。
沈折雪低声吟道:“肴羞未通,女乐罗些。陈钟按鼓,造歌些。《涉江》、《采菱》,扬《荷些》。这是……[1]”
他看向还剩下的那个空鼎。
“……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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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楚辞·招魂》
第38章三鼎
“酒席未散,歌女乐队罗列出场,安放编钟,置好大鼓,将作的乐章奏唱……唱罢了《涉江》,再唱《采菱》,更有《阳阿》,美人微醺,面添红光……”
沈折雪从鼎边起身,时渊心念急转,对水清浅道:“你方才说,你在通道内迷失神志,昏然就像是饮了酒?”
水清浅点了点头,它没有读过人族的书籍,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乔檀攥紧手里的短剑,只觉气氛森然,四方玉壁沁出了彻骨的凉意。
谢逐春是个敢说的,仰头看向漫室的红光,喃喃道:“那甬道内的心跳和呼吸声,该不会就是编钟和鼓声吧,还有那些奇怪的东西,难不成是九个脑袋吃人的雄虺蛇,或者是扭九曲的土伯、三只眼睛的虎头怪物?”
“那这样说来,我们方才被那触手丢到这里,就是‘悬人以嬉,投之以深渊’?那这是要干嘛,提点我们记得背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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