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前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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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断层尽是沉闷的黑色,承托着那压抑的安静死气沉沉。
而人血汇聚成的湖泊边缘,6云生看着像人彘一样的曲武靠在岩壁边上,模糊的辨别着6云生所在的方向,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为他面前的这个人讲述着地下曾生过的一切。
6云生也很乐意听这些过去的故事,便安静的听着曲武的讲述。只不过没有了双眼的曲武每讲述一阵,便会试探着,去询问6云生是否还在。
“你在听吗?”
“我在。”
两人便这样单调的聊着。
6云生问曲武为何总是要问他在不在听,而曲武回答说他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就像是天华京中那些被浸泡在巨鼎之中的人脑一样,只要接上虚假的符箓,就活在了欺骗之中。
在曲武的讲述中,言者一直是三者四君中最神秘的存在,也是最危险的。那些官家管账的部门总是搞不清为何只有仅仅七人的言者,每年花费的白银要过观者与闻者的总和。
但这些笼罩在言者身上的神秘,都在曲武的讲述下掀开。
雁城在姜无圣流放到此之前,一直是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城。直到姜无圣带来了天华城崭新的技术,也带来了大量迁移于此的人。但三尸工程最后的隐患也在姜无圣到达雁城之后爆,那些被姜无圣带到雁城的三尸引来了那条白蛇,让几乎半个雁城消失。
曲武说着,有血从他的嘴中流出,粘稠的翻滚着要将他的牙齿粘合,让他无法继续讲述本应被遗忘的过去。
不过曲武依然用力的张开口,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连呼吸都做不到。直到6云生伸手将那些攀爬在曲武脸上的粘稠红色抓在手中,在雷霆的闪烁中将那些血化为灰烬。
曲武大口喘息着,本就虚弱的他从快要窒息的模样缓了过来,继续讲述起他口中的白蛇与言者。
就像是人从火带来的灾祸中学会了使用火焰,并用火去驱赶野兽一样,了解污染的人最终将使用污染来对抗鬼神与妖魔。
“所以说,言者所使用的武器是那些极其危险的被污染的知识?”6云生问。
曲武点了点他那如烂苹果一样的头颅。
“所以那白蛇到底是什么?”
这次曲武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事,“最开始的言者就是对抗白蛇的武器,那是姜大人带来的知识,被分存在三个不同型号的言者之中。但在抵抗太岁与啮龙的过程中,我们使用了其中三个言者,将他们堵在了断层外围。而现在还有三个不同型号的言者被遗留在旧雁城之外,需要防止其相互接触,将那份禁忌的知识变得完整。”
6云生打断了曲武的话,“你想让我去寻找那些被遗留的言者?”
曲武摇了摇头,有浓黄的血汁从他的太阳穴流下,滴溅在他的衣服上。
“我是让你离那边远一点,毕竟那边随时有可能生下一次降临,还有白蛇复苏的可能性,而那些天华京的来人有聚集在那边。”
曲武尝试着用他那空洞的眼睛看来,却看不到6云生的所在。“真黑啊,连点光都没有。”曲武感叹着,就像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瞎掉一样。
6云生看着曲武,“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不为什么,就是听你的声音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所以,快跑吧,埋在断层中的那颗炸弹大概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到时候会把整个天河坊炸上天去。”
6云生深吸了一口气,总觉自己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样。
一个将死的人在呼喊着让6云生快逃,两人还在聊着莫名其妙的事。
但有些东西总是说不出口,就像曲武分明知晓言者的背后与白蛇的真相,却无法说出口。那些被污染的东西就像是活过来一样,防止着其他生命对其的过度认知。
“我跑了,你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就怕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太多,连死都死不安宁。”曲武倒是无所谓的模样。
6云生听着曲武慢慢虚弱下去的话语,结束了这场谈话。
“再见。”6云生说。
曲武点了点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回应着。“再见,记得跑快点,再跑快点。言者的原理我也告诉你了,切记避开。”
“知道了。”6云生回应着曲武的话语,绕过了曲武所依靠着的岩壁,朝着曲武的身后走去。
但曲武听到了6云生离开的脚步,便嘶吼着,“不能去那边,不能去,那边有。。。”
曲武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有更多的血从他的唇齿间生长,将他的舌头割下,将他的嘴缝合,让他无法将真相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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