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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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荔多少有些理解母亲二十岁时是怎么无法自拔地爱上他——闯荡世界、向往自由的艺术家,忧郁而意气,斯文而阳光,使人陷入情感漩涡而不自知,母亲说自己在日复一日忙碌的工作中寻不到方向,樱花掉落那一刻,心也跟着下坠。是以爱情开始的时候,母亲的付出甘之如饴,谁也没想到,步入婚姻正是悲剧的开端。
父亲成了秋女士嘴里那个没用的男人,不懂人情世故,只会搞虚头八脑的艺术,给了他足够的资本去搞无人问津的画展,却连家中妻子临盆之际都不舍得抛下手里的画作,母亲说他是自以为靠喝露水就能活着的谪仙,那种讽刺跟苏荔心目中父亲角色的形象产生极鲜明的界限,导致长大后的苏荔在父亲面前更加沉默寡言,父亲亦是。
三十年前,母亲没考上大学,随即进厂做会计,工作很枯燥,枯燥到她对未来是何种色彩都缺乏了想象力,看完电影《情书》的盗版碟片,为了追寻藤井树的脚步,母亲辞了职,人生第一次离开杭城去国外旅行。
那是苏荔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也干过出格的事情。
可惜她去错了季节,北海道早春的原野没有一望无际的白雪,她失望地搭乘着陌生人的汽车前往下一个景点,汽车行驶在晴天的小镇里,只是无意地东张西望。自此,年轻的母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正在樱花树下写生的男人。
是个很美好的故事,包括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苏荔到现在还记得母亲雀跃的小语气。
“岳父。”
回忆戛然而止,苏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简昀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将手上另外的伞塞给苏明山:“我们上车聊吧,外面雨大。”
“来,东西都给我。”
何慕和简思远是知道苏荔家里情况的,安排酒店时订了两间房,并且套间在同一层楼的两个方向。
长辈们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显得有点相见恨晚,席间多次聊到忽略了两位后辈,父亲和母亲虽然照例不主动与对方找话聊,但也没有见缝插针下绊子之类的行为,饭局一片平和。
苏荔隐隐察觉,简昀星在背后做了不少努力,否则秋亚闵是怎么同意和苏明山一同出面见亲家,这在苏荔看来已经是巨大的让步。
饭局结束送秋亚闵到酒店,秋亚闵说要单独跟苏荔谈谈,简昀星就先下楼找家没关门的咖啡厅坐着。
秋亚闵延续单刀直入的风格,进了房间第一句话就问:“我听昀星说你要开工作室?”
苏荔眼睛瞪到最大:“他跟你说?”哇,怎么会有这种打小报告的人!
“如果不是你什么都不爱跟我商量,我至于什么事都问他?”
听了这番话,苏荔垂下头,弱弱道:“的确是有这种想法,但是向内行打听之后,才发觉实现起来不太容易,所以我还是只想着眼于手上现有的作品。”
讲到一半,苏荔顿时醒悟,秋女士应当还是不喜欢苏荔以画画为业,所以马上改了口:“完结是为了给读者交代,我……”
还是无法违心地说不会画下去这样的话。
“画吧。”秋亚闵叹了口气,“喜欢你就画吧,我不会再反对了。”
“妈,你说什么?”耳朵应该没听错,苏荔只是觉得不可置信。
“任琰女儿自杀了。”母亲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像是浑身卸了力气,“上周的事。”
苏荔捂住嘴:“你是说杨菡?”
“是。第一次割腕没死成,醒来后又被任琰训了两句,半夜留下绝笔信,爬到住院部顶层跳楼走的。”
杨菡是苏荔小时候的玩伴,甚至前段时候苏荔还看见她po了下厨做菜和朋友聚会的图片。
苏荔没有再出声,她不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控制不住手抖翻了翻聊天记录,手机是今年刚换的,聊天界面一片空白,原来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对方了。
苏荔绝望地垂下手,眼前模糊一片。
好像整间屋子都陷入了哀伤和惋惜的情绪。
秋亚闵接到任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梦当中,听着她没头没尾的哭诉很是恼火,直到捕捉到“跳楼”和“死”的字眼,猛然惊醒。
任琰说:“我也没怎么逼她,我只是像让她和你的女儿一样听话能干,事事顺我心意,为什么她非和我对着干,我有什么错……亚闵你说我有什么错……”
赶到医院的时候,任琰抱着女儿残缺不堪的尸体早已哭得晕死过去,秋亚闵从未不知所措到那种境地,每一个人都很忙碌,但她什么也做不了,手上捏着绝笔信,清醒着在急诊部的走廊坐了一整晚。
绝笔信里提到了苏荔,杨菡见过高中时的苏荔手臂上的自残疤痕,实际上早就看出她的压抑、她的崩溃。同龄人总是最了解同龄人,大人毫不避讳地评头论足,到底还是为满足自己的期待,全然不顾在这场没有战争的硝烟中最无辜的人。她们都在忍受,忍受家庭为自己带来的伤痛。
秋亚闵那一刻才知道,她错得离谱。她永远急着否定苏荔构建的世界,苏荔信仰的、渴求的正在被她逐步摧毁。
报考大学那年,迫于她的压力,苏荔与美院失之交臂,不知道还能读什么,财会好找工作,妈妈也能帮上你一点。好啊。
读到大四,她又给了苏荔两条路,考公或者考研,而且大家都在考啊,你的专业除了这些还能干嘛。好啊。
考研落榜,那就继续考体制内,现在国企待遇也不错,全职考不要有压力,妈妈会给你生活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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