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亭海时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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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熙长宁二十五年六月初五
合上手中那一纸带着些褶皱的书信,她自收到尚方南的亲笔信之后反复看了好几次,才算终于相信他与叶凉歌脱险的事实,终于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来,浅笑着感受竹林青葱风过浅痕泛起的寂静,这是数月之后失而复得的欣慰与心安。
阴林此刻就静静地站在江柒落身旁不远处,从那一抹侧颜之中便可以看出她终于不再眉头微蹙,不再每每静坐竹林便低头沉思,忽而想起了他家殿下很久很久之前低声浅笑呢喃过的一句话
她不常笑,可每次笑起来就好像将整片星河都收进了眸中,耀眼而明媚。
拥有这样的星子般明眸善睐的女子,阴林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就见过两个人。
而那个人,却总能够与他相隔千里,完美的错过每一次短暂相聚。
“阴林,你在想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竟不知江柒落何时悄悄地走来了他面前,将他此刻满是思念的神色看了个通透,只听见她带着那不可多得的浅笑继续问道“听这里的长辈们偶然间谈起,阴夏前辈的唯一高徒,几年前被派往大熙,至今从未回来过。”
阴林看着眼前那双眼睛竟有些恍惚,只能赶紧微微侧过头去躲避,仓皇之间想要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失态,复而清了清嗓子答道“她叫章娆。”
微风轻抚着江柒落的白色衣衫,腰间玉带缓缓滑过青翠竹节,她却浑然没有在意,像是察觉到了眼前人极力隐晦的心事,朱唇轻启平静地问道“你们。。。。。。很久没见了吗?”
“我只知她去了浮言药阁,可大熙究竟有多少家悬壶济世的阁所,我真的不知道。。。。。。自她离开后,自我跟着殿下以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大概。。。。。。大概近千个日夜了吧。”
话已无需再问,江柒落转过身来竹林深处走去,身后自然而然地响起了跟上来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连带着惊起了地上枯枝败叶的似玉碎声,她望向更远处无尽头的绿意,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再次平静地说道“帮我讲讲阴家、夕氏与南楼的关系吧,你肯定知道的。”
关于南疆氏族,江柒落知之甚少,却因在这里养病疗伤的数月间看清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这里极其重视氏族与辈分之差,等级尊卑之制与大熙比起来更为严肃。
阴林倒是一点也没打算推脱,只稍微沉静地想了片刻便说道“阴家与夕氏一族都曾经是南疆最为尊贵的大族,奈何近十几年族人开始零落四方,不复往日鼎盛之态。。。。。。我师父并未承继祖训研习秘术,而是自幼拜南疆贺兰氏为师,研学医道。”
“贺兰氏?”江柒落一时有些应接不暇,想起了什么后立刻问道“南楼掌门人贺兰碧乔的那个贺兰氏?”
阴林点了点头,眼眸中短暂间掠过一丝隐晦的犹豫,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继续肯定着说道“对,南疆没有第二个贺兰氏,只此一族再无旁系。”
“南疆医道至圣之族,一直以来都是贺兰家而不是阴家?可为何连东6人都知道神医圣手是阴夏,却不知她的行医师门贺兰氏?”
“贺兰氏自二十年前便全族隐退,不再过问江湖世事,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或者。。。。。。连我长姐都不知道吧,当年我长姐拜入贺兰前辈门下,师门中的同辈共有三人,可如今另外两位却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是随贺兰家一同避世,还是什么别的缘由。”
这句话完后,两人各自静默了许久,却都不约而同地朝着竹林更深的方向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就快要忘记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可正是如此,他们方才真正看清那一座隐在竹林尽头的院落,以及院前栽种的一大片白海棠。
“这院子一直都在?”江柒落虽言辞上明显有所指,可目光却在盯着眼前这片花海。
“从前姑娘的腿尚未完全养好,所以没亲自走过这么远的路,至于这院子是建盖了许多年的,不过看这样子似乎近期翻修过,这些花树想来也是不久之前才移植过来的吧。”阴林话音刚落,他们便清晰地听到了瓷杯落地而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一身不绣纹样不加配饰的灰色外袍穿挂在他的身上,更突显着他大病未愈的瘦削,一双尽显疲累却又透着隐晦与冷暗的眸子令人不敢直视。
“见过夕前辈。”江柒落率先行后辈之礼打了招呼。
“你应该叫我舅舅,你小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叫我的。”
夕染方才在房中坐了许久,此时不经意间觉衣袍上竟出了褶皱,他从容地掸了掸外袍,眼神扫过一旁阴林那双带着防备的眼睛,心中一丝冷笑。
江柒落双手背后,在夕染察觉不到的视线角度对阴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轻举妄动,随后坦然而平静地说道“小时候的事,我已经忘了,如今前辈坐拥弦月山庄,叱咤江湖,柒落不敢随意攀亲。”
自从数月前在妄缘塔见到夕染的第一眼,她就已经认出了他。
曾经见过面,曾经甜着嗓音唤过他舅舅,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那时,她母亲还在世。
一阵夏风突然划过,谁知道偏巧吹掉了海棠树上挂着的一串叮当作响的物什,阴林走上前去拾起看后才知道是串精致的风铃,中间竟还系着一枚雕刻着精致纹路的家族玉佩,他并不认得。
江柒落原本没在意,可随意望过去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何物,她快步走到阴林身旁将那枚玉纳入掌心仔细摩挲着凝视了好久,她不会看错,那纹路之间尚有一丝未被清洗干净的血痕。
“的确是有姜氏的南川族人在此疗养,你身为晚辈若想见,就自己进去问安吧。”夕染虽言语之间无不透着随意,可眸光却一直都紧紧盯在她身上,似乎她只要前进迈出一步,便要不顾一切奋力阻挠。
可江柒落却像双腿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也迈不出,刻着姜氏族徽的玉佩正躺在她右手掌心的两道疤痕上面,竟觉玉佩十分烫手,复而她走上前去重新将其挂在风铃上面恢复原状,转过身来用一如往常的平静语气道“柒落早已是江湖儿女,何来姜氏后辈,既是重伤安养,那便不打扰了。”
夕染倒是笑了,不自觉地对她刮目相看,“是吗?我刚才可没说过他是受了重伤。”
江柒落偏过头去再次凝望那一片白海棠,一抹不舍与沉重掺杂在了她的眸光中,末了竟干脆利落地突然收回目光,回道“族徽玉佩一向被视之如命,可上面的血痕尚未清洗干净,可见此人重伤未愈或者尚下不得床,根本顾不上亲自仔细清洗玉佩,既然如此,便不该前去叨扰。”
夕染倒是不嫌事大,俨然已没有了方才那副板正的姿态,随意问道“那你何不替他清洗?”
“柒落姓江,江湖之江,故不敢以姜氏身份随意冒犯长辈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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