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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士都看著,還有零星幾個百姓,他更覺憋悶,甩了韁繩,轉身走至她身邊,把她攔腰抱起,挎在腰側。
葉思淵問道:「那糧草還接不接了?」
「你自己去。」沈子梟先把江柍送上馬,而後自己也翻身上馬,掉頭離去。
江柍哭了一路,把眼淚都擦到沈子梟的袖子上了。
沈子梟不耐煩問她:「弄髒你來洗?」
江柍一聽就來了火,一口氣把自己的滿腹委屈都說出來,從她如何被擄的,到如何逃脫的,又把北上趕路的艱辛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最後又告訴他,自己是如何被人昧了戒指,挨餓受凍的。
沈子梟聽罷,沉默許久。
回到營中,他命輕紅淺碧服侍江柍下去休息。
江柍回營帳時遙遙看見了晁適父子,他們二人向她行了禮,江柍只微微頷,便進了營帳。
晁適走到沈子梟身旁,問道:「太子妃娘娘為何在此?」
沈子梟便說:「此事說來話長。」
晁適欲言又止,最後乾脆退下。
沈子梟又叫來白龍飛,說道:「太子妃說有一男子曾護送她北上,此人現在北城牆西邊的枯井附近,你去把人尋來,然後立即帶來見孤。」
白龍飛馬不停蹄去辦事了。
沈子梟則重回營帳。
那會兒江柍正準備沐浴,沈子梟便又出去,估摸著她已沐浴完畢,才又回營帳中來。
一進來就見她正在對鏡擦香膏,這是他為防止皮膚皸裂而使用的膏子,自是不比她往日用得好,只瞧她表情,便覺得她嫌棄極了。
可這一幕仍是賞心悅目的。
雖不在閨閣之中,卻讓沈子梟想起「誰家女兒臨夜妝,紅羅帳里有燈光,雀釵翠羽動明璫,欲出不出脂粉香」的詩句來。
他端來飯菜,放在桌上,說道:「這裡不比東宮,你將就吃吧。」
江柍掃了一眼,只見一碟醋熘白菜,一碟紅燒排骨,還有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只覺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顧不得頭髮還濕著,就走上前大快朵頤。
她的吃相雖不算粗俗,但與她平時的優雅相比已是狼吞虎咽了。
沈子梟不難看出她受了多少苦楚。
他拿了棉布,走到她身後,把她的頭髮一點點瀝乾,她偶爾一低頭便會被扯痛一下,而後又無所謂地繼續吃飯。
等她吃完,他把頭髮也給她擦得差不多了,說道:「剩下的你自己來。」
江柍努嘴:「來什麼來,我的飾除了你送的手釧外全都典當了,最後竟然只當了一百兩銀子,你不知原本光我那玉釵就值一百兩呢。」說到這她便氣得難受,拍拍胸脯順氣,又說,「你束冠的簪子呢,借我用用。」
沈子梟去匣子裡拿了一根虎頭釵給她,她把長發輕綰,只余幾綹落在鎖骨上。
看她裝扮,沈子梟緩緩說道:「你和妙儀被擄走一事我已收到父皇的書信,你既已逃了出來,為何不回宮反而來尋我?你可知行軍打仗有多危險?」
江柍的心靜謐下來,早知他會這樣問,她轉頭看著他,說道:「我在幽州逃走,那裡離你近,離赫州遠,我怎會捨近求遠,不來找你反而千里迢迢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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