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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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苍的脑袋本来抵着车窗,可太阳忽然从云层中挣脱,明晃晃的光直射下来,灼痛她的眼睛,她于是向里靠了靠,把头偏向另一侧。
“家属院也准备拆迁了,不拆不行啊,门口这么黑洞洞的一栋楼,多影响市容市貌”
陈苍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它见面,家属院的围墙已经拆除了,从她这个方向,能清楚看到那座被烟熏黑了的小楼。当然最严重的的是六楼那一户,两个朝西的窗户早已变成光秃秃的黑框,像两张巨幅的遗像。
陈苍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不过她还记得,离窗户不到两米,便是那架她熟悉的长江牌钢琴。钢琴是贴墙放的,墙上贴满了胡远航的学生获奖的照片,最中间那一张自然是云暮的,他穿着白衬衫,外套正装马甲,腼腆地微笑着,脖子上挂着一枚金灿灿的奖牌。
可陈苍脑海中却忽的冒出另一幅画面,胡远航在云暮的照片旁边挪出一个空位,背手笑着,下颌被夕阳的光勾勒出一条金色的弧线。
“本来说要粉刷的,可是这楼里其他人都陆续搬走了,所以也就作罢了,也是,烧死人了,还不是一个,谁不嫌晦气。”司机看着乌黑的楼宇又说了一句。
陈苍没有听到他在说t什么,她的思绪游离到那最后一天。她上完课,装好书本和胡远航鞠躬道别后,便开门下楼,走出几步,胡珈从屋里追出来,他好像刚睡醒,一边叫她一边揉眼睛,“姐姐,陪我看完西游记再走吧,今天晚上观音菩萨就来五庄观救他们了。”
陈苍想说什么,透过门缝看到胡远航朝她这边望过来,便对胡珈笑笑,“你爸说你也要开始练琴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瞎玩了,回去吧。”
说完将拎在手中的帆布包挎到肩头,转身朝楼下走,转了一个弯,又被胡珈叫住。
小男孩已经走出门,趴在楼梯扶手上,眼睛弯起来像两条小桥。他没说话,就这么冲陈苍笑,趿拉着拖鞋的脚一前一后地晃荡着。
这就是儿时的胡珈留在陈苍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影像。
“姑娘,人民公园到了。”
陈苍没有听到这句话,她的思绪还漂浮在胡家的单元楼里,顺着楼梯朝下走。楼道光线阴暗,到一楼的时候,才看到楼洞外面透过来的霞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他背对单元门站着,影子在身后被拉得很长。
“人民公园到了。”
司机生硬的声音将陈苍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她连忙道歉,付钱下车。浸满了雨水的鞋子踩在地上,又沉又软。
她抬起头,看前面苍翠层迭的人民公园,心底的沉郁被一扫而去,心情因叶片上被阳光掠起的晶亮变得明媚起来。
她抬步朝前走,可将将走出几米却猛地顿住步子,僵在原地。
陈苍看到了一个人:那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斜跨在一辆单车上,漫不经心地朝人民公园的方向望了一眼后,迎着阳光疾驰而去。
“胡珈。”她朝他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却始终没勇气喊出这个名字。
盖上琴盖后,陈苍看着黑亮钢琴上浮出的自己的影像,盯视了半晌后,心下了然:昨天遇到的那个男孩子怎么可能是胡珈呢?他的追悼会她都去过了,虽然不敢直视那具躺在水晶棺里的小小的身躯,但鞠躬时余光却不免掠到。
修容后的胡珈尚算安详,只是脸假得不正常。为了掩盖被浓烟熏黑烫伤的皮肤,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敷了厚厚的粉,最后又涂上两抹腮红,平添几分色差分明的诡异。
陈苍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所以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她拿起已经被微信轰炸得快没电的手机,去看上面接二连三蹦出来的消息,抓住中心思想后,垂眸笑了笑,打出一行字:“山里温度低,大家出行注意记得带外套。”
周六午后,当辛夏坐在开往水镇的大巴车中,因为药物作用睡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又收到了肖树的微信。
“辛夏,我问过妈妈了,小姨确实有一枚那个图案的胸针,是姨夫带队去欧洲比赛时给她买的。因为价格不菲,所以当时小姨宝贝得很,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戴它。”
很快又是一条,“我也去了火场一趟,仔细翻找后也没有找到那枚胸针,曹叔叔问了当时物证鉴定的人,也都说从未见过它。”
辛夏回过去,“是不是被什么人拿走了,而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写下“凶手”二字,她感觉后背一凉。秋天来了,车上的空调却还开着,辛夏感冒还没好全,所以即便穿着长袖还是会觉得冷。她从包中取出围巾披在肩上,拿起手机继续看肖树的信息,可还没划开屏幕,肩膀忽然被后排的陈苍拍了一下。
“小夏姐,你看。”陈苍指向窗外,颌角被阳光镀出一抹温柔的亮色,“水镇快到了。”
重逢
辛夏把手机攥入掌心,抬头就看见大巴车已经减速驶出高速,而不远处的群山中,一条披戴着阳光的长城浅浅勾勒出蜿蜒的山势。
“水镇在长城脚下,有一段古长城保留了明长城的原貌。”陈苍看着窗外感叹,“景色真的很不错。”
坐在陈苍旁边的刘姐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打盹,现听到这话,一个激灵起了身,还未看到窗外景致,先瞅见辛夏把手机塞回包里,于是冲她打趣道,“还是咱们辛夏厉害,我无聊地都睡了几觉了,人家有人陪聊,一路上都不寂寞。”
说完假装抢她手机,见抢不到便笑问,“谁呀,微信发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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