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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洞开,紧接着,徐西临把书包从屋里扔了出来,书包一路摔过起居室,滚到楼梯间,锁扣寿终正寝,包里的书本纸笔全都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从二楼一路滚到一楼。徐西临:&ldo;操你大爷窦寻,你丫找死吧!&rdo;&ldo;我没有,&rdo;窦寻说,&ldo;是你在找死。&rdo;徐西临盛怒之下,差点抄起椅子给窦寻开个瓢,被杜阿姨大呼小叫地拦住了:&ldo;你干什么!小临!你你你你快放下!&rdo;徐西临手指关节白得发青,僵持了片刻,他泄愤似的挥手把椅子砸在卧室墙上,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他闷头冲下楼,跑到门口,鞋都没换就要出去。徐西临猛一拉开屋门,正好跟门口要按门铃的男人面面相觑。郑硕愣了一下,温和地冲他笑了一下:&ldo;怎么,要出去?&rdo;&ldo;你……&rdo;徐西临往外冲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分崩离析的理智在外人和初冬夜风的双重刺激下,一瞬间死灰复燃。徐西临艰难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问:&ldo;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rdo;成长徐西临第一次在快餐店里碰见郑硕,曾经很不留情面地给他碰了一颗不软不硬的钉子,不过那时满身的任性已经都枯萎得差不多了。半年后再见,徐西临懂事了,也有礼貌了。他侧身把郑硕让进来,又回头小声告诉外婆是谁来了,看见杜阿姨正默默地收拾他方才摔的东西腾不出手,徐西临就自己去沏茶倒水,又端了果盘放好:&ldo;您坐。&rdo;郑硕把带的伴手礼放在门口,带着几分感慨打量了徐西临一番,对徐外婆说:&ldo;本来早该来看您,也是怕您这阵子心情不好,没敢打扰。&rdo;&ldo;小郑有心了。&rdo;徐外婆是那种喜恶不外露的老做派,待谁都周到温和,乍一看,也看不出她喜欢谁、讨厌谁。两人一团和气地互相寒暄了几句,老太太是精致优雅的老太太,中年人是风度翩翩的中年人,看起来是十分赏心悦目的,随意叙几句旧,也叙得得体悦耳,徐西临沉默着在旁边陪坐,负责添茶倒水,稍微有点走神。他觉得比起风风火火又自由散漫的徐进,这两位似乎才是一个画风的。郑硕和外婆气氛融洽地聊了一会,忽然转向徐西临,问他:&ldo;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学习没受影响吧?&rdo;徐西临本能地不喜欢他这种长辈态度,但也不好不吭声,于是淡淡地回了一句:&ldo;还可以。&rdo;郑硕换了个坐姿,带了一点郑重其事的讨好,慎重地斟酌了一下言语,才说:&ldo;今年就高三了,将来想往什么方向发展,有想法吗?&rdo;徐西临一掀眼皮,心想:&ldo;跟你有半毛钱关系?&rdo;可是郑先生不是跟他打架打习惯了的窦寻,徐西临顿了片刻,客客气气地敷衍:&ldo;我不偏科,学什么都行,最近还在考虑,还要看具体情况。&rdo;郑先生&ldo;哦&rdo;了一声,话里有话地转头对外婆感慨了一声:&ldo;咱们国内的这些孩子们真是不容易,这么小就得经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rdo;徐外婆没接话,枯瘦的手缓缓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有些浑浊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下一刻,郑硕问徐西临:&ldo;你英语怎么样?&rdo;他这话一出口,沙发上陪客的徐西临也好,收拾烂摊子的杜阿姨也好,甚至是楼上一直留着耳朵听楼下说话的窦寻……全都集体敏感了起来,提前咂摸出了郑硕的弦外之音,气氛顿时凝固了。郑硕意识到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话已经说到这,他只能继续。郑硕带着几分安抚性地笑了一下,在徐西临面前不敢随便拿&ldo;爸爸&rdo;的姿势,语气尽可能真诚地说:&ldo;你看,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姥姥年纪也大了,没有精力为你操心那么多,杜阿姨呢,每天要照顾老人,还要操持那么多家务,也很辛苦,你这几年又正是比较关键的时期,有那么多东西要学,还要确定自己未来发展的方向,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我缺席了你这么多年的成长,也很想尽一点力‐‐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唔,出国读书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do;他话没说完,徐西临猛地站了起来。他想,这个人早干嘛去了?小时候被人问起父母,他低着头回答&ldo;我妈叫徐晓惠,我爸叫徐进&rdo;的时候,他去哪了?徐进上有老下有小,白手起家几个月连轴转过家门不入的时候,他去哪了?现在跑来献殷勤,收人家地里他没有种过的苗,天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简直臭不要脸!郑硕一眼看出他脸色不对,赶紧说:&ldo;爸爸这只是个建议,没别的意思,你看……这么多年,我也没能尽到责任,心里也很愧疚,现在腆着脸想来跟你要一个补救的机会,当然,给不给全在你……&rdo;徐西临方才强行压下去的火气几乎烧着了头发根,张嘴就能烧锅做饭。而就在这时,外婆发了话。徐外婆不带烟火气地插了一句,她说:&ldo;出去到外面看一看,见见世面,也是蛮好的,每天跟我这没有用场的老太婆在一起,是要耽误你的。&rdo;徐西临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外婆。外婆微微低着头,头顶发旋雪白,耳朵上挂着一幅老式的坠子,无风自摇。徐西临忽然发现,外婆今天好好地在家没出门,身上穿的却不是日常的家居服。外婆一直过得很讲究,只要家里来外客,无论怎样,她都会搭配好见客人的衣服,绝不肯拖鞋露面,首饰头发也一定要全套的服帖,前些年头发没白的时候,她甚至还会画好眉……她今天为什么这幅行头?是因为早就知道郑硕要来吗?徐西临一瞬间将前因后果串在了一起‐‐对了,徐进葬礼那会,郑硕知道外婆不待见他,都是自己在外面住酒店,愣是没敢上门。那他今天怎么又敢来了?徐西临觉得嗓子里好像堵了一块什么,艰难地说:&ldo;姥姥,您想送我走吗?&rdo;徐外婆看了他一眼,徐西临觉得她眼睛里似乎该是有泪光的,可那只是一闪,他并没有看清。&ldo;倒退三十年,我还能看一看、管一管你,&rdo;徐外婆轻声说,&ldo;现在不来噻了,跟你爸爸去吧,少年人哪能不顾前程呢?&rdo;徐西临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又看了看有些忐忑的郑硕,心里彻底明白了。他自以为能顶天立地,能&ldo;说了算&rdo;,而其实在外婆他们眼里,他依然是个一点事也不懂,总是要人看顾的毛孩子,方才他对郑硕的恶意揣测,纯属自以为是加自作多情‐‐郑硕是来承担义务的,不是来争夺权利的,他是良心发现,不是来抢儿子的。因为他只配当一项&ldo;义务&rdo;,还没有做&ldo;权利&rdo;的资质。最讽刺的是,徐西临对此无法反驳,因为半个小时前,在屋里跳脚撒泼的那货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徐西临鼻子里突然一热,接着,他看见郑硕有点慌张地站起来,似乎是想碰他一下又不敢。徐西临茫然地伸手一抹,抹到一把血。杜阿姨原本来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家具,赶紧跑上来:&ldo;哎呀!抬头!快抬头,不要往回吸!&rdo;全家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徐西临那鼻子也不知出了什么毛病,也不疼也不痒,就跟泄洪似的往下流血,又是擦又是冷敷,半天都止不住。他冲杜阿姨摆摆手,自己到卫生间去洗,洗到一半,徐西临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抬起了头,看清了自己的尊容‐‐他双颊凹陷,眼睛下面有一圈青黑,眼睛里有血丝,一副古代小黄书里写的肾亏样,前襟上星星点点地沾上些血迹,要是把他塞进屏幕,不用化妆就能客串活鬼。最荒谬的是,别人是亏在了酒色财气上,他居然还是看鬼片看的!简直是史上第一纯洁的肾亏。徐西临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凉水和失血让他脑子有些发木,他低下头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心想:&ldo;我出息大了。&rdo;郑硕生怕把他儿子刺激出高血压来,如坐针毡地待了一会,就跟徐外婆告辞了。徐西临的鼻血止一会流一会,他干脆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抱着一盒纸巾,随流随擦,擦得差不多了就用水冲一冲。等他彻底止血,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的事了,徐西临一开门,就看见窦寻默不作声地在门口等他。这大猫平时跟谁都爱答不理,看着像个不闻窗外事的世外高人,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偶尔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偷偷关注你一眼,一旦被人发现了,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方才在楼上彻底吵了一架的两个人互不吭声地对视了片刻,徐西临知道,指望豆馅儿先开口说话是不现实的,于是转头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还是很久以前徐进冻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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