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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只得了一日。
“春容姑娘。”
枯坐禅房门叩响,是小赵的声音。
她打开房门,见小赵低着脑袋,递上来食盒:“老胡说姑娘操劳一夜,这会儿该饿了,让我送些吃的来。”声音呜咽,带着哭腔。
春容俯下身子,接了食盒,抬眼一瞧,便见小赵双眼通红,显是哭了不少时候。
“怎么了?”她柔声问。
“宦娘说、”两颗泪珠砸在地面上,“说从今天开始,给我一个名字,叫明月。”
第8章谢华君
泪珠串线坠地。
犹如一池碧水被风揉碎,盛怒悲歌,汹涌激荡,旋即溅上两岸。
春容低头瞧了瞧,又将食盒递回小赵手中,转身回屋:“帮我把饭菜搁好。”
小赵抬袖擦着泪,拉上房门,提着食盒到桌边摆放饭菜。粥是咸香瘦肉粥,菜有爽口腌黄瓜,甜口小糕点,还有两盘热腾腾的炒时蔬。
春容在妆台前坐着,檀木梳边上搁着绘着她名字的花牌,镂空雕刻,漆红点绿,繁华无尽。祝眠五百金买下的一个月,这块花牌只收在她手中,昨日整日留在枯坐禅内,花牌便被她随手搁在妆台上。
青楼妓馆的姑娘皆有一方花牌,简陋也罢,奢华也罢,作用并无分别。红倌挂牌后,一日能伴十数恩客,有时甚至不止。走运者,安生活到二十余岁,已是沧桑憔悴、年华老去,三十岁便能算作寿终正寝——但非善终。不走运者,或是染上花柳病不治而亡,或是被客百般折磨致死,或是怀了孩子一尸两命。
小赵的母亲是个走运的姑娘,虽不幸怀孕,却能安然生产,带着小赵长到五岁,在三十出头的年纪上枯萎凋零。小赵生来孱弱,刚出生时,楼里姑娘寻思她活不到满月,满月时又寻思她活不过周岁,周岁时寻思她活不过三岁。一年年长起来,如今也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只是身量仍十分矮小,瞧来不过七八岁模样。
小赵的“赵”,据说是她娘来软玉楼前的姓氏。因其来时年纪尚小,只记得一个音节,长大之后,慢慢晓得或许是个姓氏,央人写出后,捧着一张纸日念夜念。后来得了女儿,便给她取名小赵。
她娘临死前,给掌勺老胡塞了二两银子,盼老胡能带一带她。于是她窝进厨房里,烧火添柴、洗菜刷锅,到如今能烧出一手好菜。因前院的客爱吃,宦娘便准允这个黑瘦姑娘蹲在厨房里干活。
至如今,得了名,厨房再待不下去。
“姑娘,饭菜温着,再冷些该不好吃了。”小赵忍着哭腔,“冷饭对身子不好,姑娘早些吃吧。”
“会梳头吗?”春容拔出钗,解开髻,妆镜中能照出小赵半边身子。
小赵摇摇头回答:“不太会。”整日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头毛毛躁躁,只拿根麻布条绑着,如何会梳楼里姑娘们那些花样百出的髻。
“不会不该说不会,要学。”春容向她招招手。
小赵不解,行上前去,见春容将梳子交到她手中。
宦娘是今晨一早去寻的她,说完便走,不容她争辩求饶。她只能一边刷着昨夜堆积的盘碗,一边默默掉眼泪。老胡见她哭,问了几句,便让她擦擦手生火。她问:“这一大清早,要给谁做饭?”老胡说:“昨夜枯坐禅里烛火亮了一宿,春容姑娘想必操劳一夜,过会儿该饿了。”她应了声,不再说话。柴火烟气熏得她眼睛疼,眼泪愈汹涌。
煮粥烧菜,装好食盒。
上楼前,老胡没再多说什么。
此刻,春容也没开口。
她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捏着精心雕饰的木梳,随后动作轻缓地梳过春容那如瀑青丝。
“会匀妆吗?”春容推出两盒脂粉,一盒细白如雪,一盒嫣红似花。
小赵咬唇落泪,却是带着喜悦,嗓音微颤道:“会学。”
“行了。”春容抽出一方手帕,递到小赵手中,“吃饭。”
晌午时,小赵换上一身旧衣,衣衫虽旧,却也点有色彩,绣着纹章。春容带着她去到宦娘的小佛堂,将她要到身边做个侍奉的丫鬟。宦娘先是不愿,春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后,得了准许。
此后,每日除却惯有的应对来客,春容多了两项差事,一是教小赵梳匀妆、研墨调弦,二是细细倾听来客所述,筛选其中信息,记录在一本册子上。
公子瞬说,十日后江湖上尽人皆知,但在此之前,已有在近处的江湖人好奇赶来。执刀佩剑、负弓持木仓,各色各样,如云而来,络绎不绝。
形形色色江湖人,各自讲着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却尽是些陌生的名字。因而听到熟悉的名字时,春容便会有意多问两句。
“小娘子可别不信,咱们江湖儿女可不兴什么大家闺秀那一套,谢华君定是已在路上。”是个粗布麻衣却出手阔绰的汉子,自述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断山掌程玉虎,“宁州距此千二百里,前几日有暴雨,涨了水,流也急。走水路至多两日就能从宁州城抵达小晴湾,再从小晴湾改6路至银州城,快马加鞭只需一日光景。我赌一百两银子,谢华君明日就会登门拜访小娘子。”
春容笑笑:“水路本就凶险,又逢涨水,更是凶险万分。即便要来,谢大侠的千金又怎会冒险赶这一日半日。”
“嚯,这算什么冒险。”程玉虎端一碗酒饮了,抹去挂在胡须上的酒水珠子,满心佩服道,“知道无宁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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