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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ho是中國最大的創業孵化工廠,但每年只有3%的公司能活下來,另外97%死於籍籍無名。這3%里,還包括背靠資本的,拼爹拼娘的、抱官方大腿的……
說到底,周子鶴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創作這種事情,很多時候就像小馬過河,不一一試錯,很難找到最正確那條路,但是往往大家是來不及驗證所有想法的,凡人衝鋒,總是一鼓作氣,即便他能夠堅持長年累月的橫飄籌款,周子淇呢?張偉呢?甚至包括他父母,都可能變成將他拉回原點的那隻手。
夾著香菸的指尖在微微顫抖,「明天,必須做出一個決定……無論對錯!如果錯了呢?也許還有一次機會,但勝算可能會越來越小……」
周子鶴在心裡反覆盤算著他的時間成本,機會成本,創意可行性……他微微抑起頭,望向深不見底的夜空,北京的夜空看不見星晨,前方到底是黎明前的黑暗?還是要迎來更加深不見底的極夜?
被合約支配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無論是劉欣的、張浩的、還是《泠泠清水池》的,給周子鶴留下都是深刻的記憶傷疤,非要回憶的話也只有綿綿不絕的疼痛跟羞辱。周子鶴咬著嘴唇,煙上的紅點蹭到他指尖才讓他回過神來。絕不能輸,不能再成為合約里的被動方!
他轉身換了根煙點上時,辦公室門從外面被推開,叫白墨的大男孩被嗆的咳了幾聲,走到他身邊一起看向窗外,忽然問起來:「你在看什麼?」
周子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怎麼回來了?」
「不知道……就是想回來看看。」男孩兒據實以答,頓了一下又道:「我一位老師說,當你遇到問題卻不知道怎麼做出選擇的時候,就做最想做的事情,讓後果成為自己的決定,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嘗不是一種歸宿。」他語放得很慢,顯得異常悲愴而決絕。
對呃……粉身碎骨何嘗不是一種歸宿。周子鶴輕輕嘆氣,忽然笑起來,怕什麼呢?
「抽的什麼煙?」白墨微低下頭,盯著周子鶴的指尖。
「不知道,桌上還有。」周子鶴不太想說話,抬手把菸捲送到嘴邊,嘴唇卻只碰到了自己冰涼的手指。
白墨把周子鶴指尖的香菸抽出來,銜在自己嘴裡,淺淺吸了一口,立刻擰起眉頭抱怨:「這什麼味兒啊!」說著把大半截香菸捻熄在菸灰缸。
周子鶴嗤笑一聲,伸手去摸煙盒,手卻在在半路上被男孩兒攥住,白墨沒說話,低頭直接口勿在他嘴唇上。
周子鶴嘴裡的尼古丁味又苦又澀,男孩兒卻像品嘗到了什麼很美好的味道,久久不舍放開,「我喜歡你。」唇分時白墨急切的在咫尺間表白,聲音激動得微微顫抖著吐出這幾個字。
「噓……」周子鶴冷的食指攔住他涼薄的雙唇,「別說話。」
男孩兒目光閃了閃,乖乖閉嘴,低頭間再次把這個讓他肖想許久的年輕老闆口勿進懷裡。
第37章製片人
李淳趕早班機飛到北京的時候,周子鶴正和全公司的人開會,李淳按照張偉給的地址自己找上來,外面門沒鎖,前台也沒人,所有人都關在一間作為臨時會議廳的大辦公室里,周子鶴站在一塊大白板旁邊,上面畫著一時也分不清是樹型圖還是數據圖的標註跟連線,氣勢洶洶的發表自己的演說,其他人眼含敬畏的看著他,一片寂靜。
李淳隔玻璃牆往裡看,聽不見他說什麼,但能很清晰的看見他凹陷的眼窩,下巴上泛青的胡茬,皺巴巴的襯衫和同樣皺巴被隨手扔在一邊的西裝外套。
周子鶴一直在說話,疾言厲色的,慎而重之的,循循善誘的,偶爾停下來灌一口礦泉水瓶里的涼水,他平時話不多,這會兒卻仿佛要把一輩子的話都講完一樣。
中午十二點多時,李淳見周子鶴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趴在玻璃牆上數著人頭訂了一大箱快餐,但是沒人出來,周子鶴看見他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鐘,值得慶興的是,最後一小時終於不再是周子鶴一個人的表演。其他人的情緒和思維被調動起來之後,周子鶴的表情也顯得輕鬆一些。
玻璃門被推開,周子鶴看見李淳似乎有點吃驚,隨即笑了一下,「什麼時候來的北京?」
「今天。」李淳也學他的樣子笑著眨了下眼睛,上前拉他胳膊在休息區沙發上坐下。
白墨緊跟出來,手裡拎著周子鶴扔在桌子上的皺巴外套,抖開披在周子鶴身上,「空調挺涼的,你披著點。」
周子鶴嗯一聲,隨手拿盒快餐塞他手裡,「吃點東西,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子淇和張偉說了幾句話,也從辦公區走出來,看見李淳打了個招呼,問周子鶴下午有什麼計劃。周子鶴看李淳一眼,跟他妹說:「你甭管了……這飯我吃不了,我出去找點兒軟乎的,你們自便吧。」說完拉起李淳抬腿就走了。
李淳回頭又看一眼那名叫白墨的男孩兒,很巧,白墨也在抬眼打量他們,見李淳回頭,笑眯眯的沖他擺手道別。
李淳皺眉,這個白墨看周子鶴的眼神莫名的讓他覺得十分熟悉,一時又實在想不起來在誰的臉上見過,讓他心裏面十分彆扭。
周子鶴說了個飯店的名字,但上車沒兩分鐘就睡過去,李淳開著車糾結片刻,最後決定讓他先睡個好覺,於是開車回自己在北京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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