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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拖了些时日,萧纪果还是不走,朝廷的军队也没有深入再来剿匪。只是慢慢的,他们出去的人很难再劫到官银官粮。又因为向若不甚赞同去抢手无寸铁的百姓的东西,所以匪窝的好日子就过一日见少一日。
大当家的开始犯愁,问向若:“如何是好?”
向若想着这匪窝还真赖自个儿身上了,没办法,谁让她是二当家呢,自己没这方面的经验,自回问大当家,“往常这样的时候,都怎么办。”
大当家想了想,“打家劫舍。”
向若听他这话摇摇头,“还是勒紧裤带先过阵子吧。”
大当家虽是土匪的头头,但多半时候还是听向若的。向若说不去打家劫舍,他们也都遵从,不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只向若瞧着每日间吃的喝的越来越稀,米星越来越少,也觉得怪难受。再熬下去,整个匪窝就要开始啃树皮过荒年了。
晚上她吃一碗稀粥,她碗里的米粒算是多的,别人的更稀。眼见着要入冬,吃了这点东西在胃里一点用也没有。干的还有一些窝头,其他也就没有了。大当家的清数匪窝里囤的粮食,说勒紧裤带还能凑合到过年。但到了新年,吃的在哪就不知道了。
向若暗下里沉思,想着要不松了口让他们下山打家劫舍得了。这种事情她以前小打小闹的时候也干过,只不过都是偷摸顺的。再说,横竖他们不抢,也有别人会去抢。眼下匪盗成患,百姓每天就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多加他们一家,好像也无妨。想到这呢,又想起百姓担惊受怕的样子,自觉不忍,不该这么干,又自个儿给否决了。
这么又拖了些日子,向若只觉过得甚是乏味,口齿就生锈了。偏这时又没好事儿,有手下的巡山探情况,回来报说:“山下附近来了朝廷的军队,已经安下营扎下寨了。瞧着人数还不少,怕是剿我们来的。我还打听了,说是一位朝中猛将带的兵。”
这就叫什么,屋漏偏逢连阴雨。向若看着山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愁,本来想撂挑子走人的,这会儿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可在萧纪面前说过的,她这人平生什么都不讲,就讲一个义气。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走人,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虽然她也无所谓打不打脸这事儿,但横竖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走。便是要走,也得帮着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要度过这个难关,还得从这难关怎么来的想起。向若思绪飘飘,自然就想到了一直潜在山寨里的萧纪。想着定是他从中做的梗,要不然怎么会在他来了以后,他们连一车官银官粮都没劫到?想到这里,她也不去问萧纪,不问是不是他偷偷报信或者做了其他什么。
其实后来她又想,是不是他做了什么都没什么所谓,横竖,她是决定要对他做什么了。这个主意在向若心里盘旋了半日,便定了下来。
定下来的那天晚上,她格外温柔。梳洗罢了穿一袭轻纱寝衣,朦朦胧胧地里面只穿了一件肚兜。她想着心里的事做下后,她和萧纪怕是再不会相见了,是以要以这一夜终结他们之间的交情。她自认为自己对他是有感情的,做这事也是随了心。若不做,以后再想起来后悔,岂不难受?
萧纪不知道她为何这一晚穿成这样,但自个儿看了耐不住是真的。因也没多想,搂了她纤巧的身子在怀里,便是一番缠绵爱-抚。这一晚她也没像之前那样在要紧的时候迫使他停下来,而是随他深入,只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浅浅地吟哦。
萧纪兴致大发,直做到半夜。此时在他身下千娇百媚的向若,和平日那个向若又是两个人的样子,让他自持不能。但她仍随心恣意,以最大胆柔情的样子接受他的所有激情。两个人交颈贴身,汗水密密,低喘沉沉。
萧纪在做这事的时候想,此时匪窝日子难过,向若此番接受他,怕是下了决心要跟他走了。思及此,心有暗喜,自想着等这事做罢,他大约不久就能带向若离开这里。
然事实并不是这样,激情在夜半褪去,等到清晨早起梳洗罢,他与向若在同一张桌上吃完早饭的时候,他被向若给药了。眯了眼昏趴在桌边上,而后便任事不知。
向若见他倒了也不管,自己且吃罢了饭,才扛他回屋。到了屋把他放去躺着,这又找大当家的吩咐下头的人做事。说让下山捉个画师上来,要画得像的。
画师小半日就请了上来,到向若房里,拿出纸笔来,战战兢兢地把被扶在床头上靠着的萧纪画了下来。眼睛怎么画的,是人那手扒开了给画的。
画好了把画纸交到向若手里,向若还算满意,觉得有几分萧纪的神-韵,这便又吩咐手下,“好生送下去。”
人听了吩咐送画师去了,大当家的却不明白,问向若:“二当家费这周折做什么?”
向若看罢了那张画,又看向大当家的,“你不懂,这人可值钱了。”
大当家的是不懂,一个男宠凭张脸,值什么钱?拿出去卖,还能有人买不是?也不瞧瞧这世道,谁家会花冤枉银子买男宠?
向若笑了笑,把手里的画又递出去给一旁站着的手下人,说:“把纪公子绑了,再找妥帖的人把这幅画送到山下军营里,就说他们的七王爷在咱们手上。若想要人,拿粮拿银子,来赎人。”
一听这话,不止要接画的人直了眼,连大当家的也直了眼。愣半晌,对向若说:“这事儿可不是胡来的,这人怎么……怎么会是朝廷的七王爷?若不是的话,咱们岂不是引火烧身?”
向若去往椅子上坐,看着大当家,“我什么时候带你们吃过亏?”
想想也是,她一直带他们过好日子,从来也没吃过亏。
大当家的顺了口气,不再多问,便只道一句:“都听二当家的!”
既然都听二当家的,那人接了画自然去找妥帖人往山下军营里送去。另来一个,拿了绳子来绑萧纪。这一面绑一面念骂,骂朝廷的人都不是东西。亏这些日子还好吃好喝待他,原是故意潜在他们这里的。骂了觉得不解气,绑好萧纪的手脚,那便要抬手打他解恨。
只是抬起的手来没落下来,便被向若一脚踢开,踹得他摔在灯架子上,撞得东西乒乓乱倒,浮了一脸惊气。那被踢到的地方,只觉骨头都裂了。
向若此时眼神发冷,看着那汉子便说了句:“谁若动他一根汗毛,老子要他狗命。”
傻透了
向若这一番举动出来,谁还对萧纪有什么不敬?便是绑着他,挪来背去的,也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惹毛了他们的二当家,把自己小命给送了。他们二当家是什么人,这些日子下来,每个人都是瞧在眼里的。说要杀人,手起刀落,那也就杀了。
而山上派下去的人,跟山下的朝廷军来回交涉几番,还是谈判当中。那名带兵的大将是朝中重臣张广,自然是识得宁王萧纪的。见着画像就蹙死了眉,不知道宁王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他原本是得了线报,知道这五峰山上的土匪缺粮少衣,所以带兵来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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