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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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诉漫不经心地注视郁华隐的一举一动,突然弯起唇,笑着道:“郁司马这是何意?倘若本官没记错的话,‘沿溪’二字,可是县主的小字。县主刺杀禹王,犯了滔天大罪,本官万不敢同县主以及有关党羽牵扯到任何关系,郁司马所求之事,本官无能为力。”
自称我变为本官,是个人都能听出江诉有想撇清、施压之意。那日禹王府内的及笄礼,在枕清刺杀禹王后,也没有人看到江诉的身影。
发生这种事,人人对枕清避之不及,即使有深情厚谊,也得好好衡量考虑,又怎敢闷头往上撞?
即使禹王不追究,即使云大将军也惋惜过,但他们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自然和她这样的人有所不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
郁华隐低声道:“我还以为江长史对县主有几分不惧的情谊,原是我想错了。”
“只有活着才能叫情谊,死人哪有什么情谊可言。”江诉从她身旁经过,“郁司马是聪明人,倘若你真的担忧,那就让二老累迁陇右,郁司马和郁御史一定知道该如何做。”
江诉这样的人届时一定能在陇右站稳脚跟,而她只需要控制住裴凌云,不过到那时,太后殿下一定会对他们有所忌惮。
枕清说可以相信江诉,却没人告诉她,江诉是一个这般难以捉摸的人。她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让江诉改变了想法,不过有他这句话,郁华隐担忧家中长者的心绪也落到了实处。
坊间有传言,说江诉如同天上的月亮,令人望而止步;也有传言他像是温柔的水,对谁都好言好语相待。不过究竟是孤傲皎洁的月亮,还是波光潋滟的水泽,谁也不知道。
郁华隐看向江诉准备好的马车,正好迎面撞上朝他们这处看来的卷柏,卷柏脸不红心不跳地哼着歌,看看天看看地,俨然没有一种被抓包的无措感。
这个人
郁华隐收回视线,问道:“江长史今日就上路了?”
江诉答道:“早些前去,总是叫人安心些。”
“江长史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比如裴凌云,再比如陆佑善,又或者是沿溪?”郁华隐深呼一口气道,“她可是曾问过我,你的事情。”
江诉平静道:“没有。”
郁华隐道:“那好,此次前去,那便祝江长史一路顺风。”
风轻轻吹拂过飘渺的云雾,深色天际翻起了一小片白辉,屋檐上的白雪坠上淡色光芒,隐约有消融的迹象。
远处的城楼响起了厚重而响亮的钟声、鼓声。
晨钟暮鼓,声声入耳。
城门大开,万户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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