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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常会做一个噩梦,梦见有人扒下了他的皮囊,他流了好多温热的血液,他手心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些血液的流动,没有了皮囊的保护,他古怪的一切都被暴露出来,在光明盛大的阳光下,他像一团烂肉一样倒下了,被灼烧地出滋滋的呻吟。
陶秩把自己想得打了一个寒战,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严述还在说话,严述怎么会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和自己说话呢?
陶秩真是感觉奇怪。
“二十分钟,我就到,别怕。”严述说。
“我没怕。”陶秩说完,又怕严述来得慢了,连忙说,“你快些来。”
作者有话说:
陶陶妄想症状一直没好,严重的时候会很严重,所以照顾陶陶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他可能随时犯病,所以他朋友也没有很多。
实际上也想过一直写陶陶可爱的一面就行了,但是看多了一些关于精神疾病的纪录片,还是打算写得更全面一点。
第28章咕咕
严述刚把车停下,就看见陶秩一个人低着头往楼道里走,严述回身把车门关上,疾走几步,抓住陶秩的胳膊。
陶秩一直低着头快步走,跟逃难一样,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胳膊,整个人都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看清是严述才缓过神来,有点委屈地噘了噘嘴巴。
严述很熟练地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另一只手捧着他脸左看右看,额头的肿块已经变得青紫,跟头上长了个犄角一样,在陶秩白皙的脸上对比鲜明,看上去有点骇人,严述皱着眉看完了,“怎么伤到的?”
“是王思宇。”陶秩率先告状,说完才想起可能严述不记得王思宇了,补问了一句,“你还记得王思宇吗?”
严述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多少记忆,再细想就觉得头要炸开一样,心下不由烦闷。
“不记得。”严述如实说,顿了几秒,用一种格外笃定的语气说,“我应该很讨厌他。”
不然也不至于人都不记得了,他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极度的不爽。
陶秩被严述的话说得一愣,他有点不明白两人是积了什么怨了,颇有苦大深仇的意味。
不过这些富二代一般会习惯性抱团,和王思宇靠得近的那批,自然是不学无术,靠挥霍父辈的钱财享乐的,而和严述关系好的,一般都是家教严格,学思卓绝,早早就出来帮家里做生意的社会精英,两拨人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多了去了。
有几个居民从他们旁边走过,陶秩就跟被惊吓的鸟儿一样,神经质地猛地往严述身边靠,他手紧紧抓着严述的胳膊,脸颊蹭到了严述的衣服领子,恨不能把自己埋进严述的身体里藏起来。
“我感觉好痛呀,”陶秩可怜兮兮地仰着头对严述说,“我不想被人看见……”
他实际上还有点害怕,但是不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严述会认为他矫情,只能干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严述。
严述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臂,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另一只手把陶秩往自己身边更加贴近地带了带,陶秩就如愿以偿地被埋进了严述的怀里,他稍微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又为此感到不好意思。
陶秩啊陶秩,你真是太堕落了,真是太没有长进了!
陶秩默默谴责完自己,生出了几分无用的安心来,安静地被严述搂着上了电梯。
电梯没有人,陶秩选择背对电梯门靠着角落站着,严述没有对他行为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陶秩的背后,给他挡住了,这样就算外面突然进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陶秩。
回到家,严述把手上的带子放下,让陶秩坐沙上,他去冰箱里找冰块,没有找到,只能拿出一罐冷藏的啤酒,触手还算冰凉,严述就提着啤酒走回客厅,看见陶秩已经闭着眼睛躺在沙上了。
陶秩一只手还牢牢捂着自己的额头,把自己蜷缩得小小的缩在宽大的沙上,显得尤为孤零零。
严述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叫陶秩把手放下,陶秩睫毛一颤一颤的,如临大敌:“眼球好像掉下来了……”
他一边说,手一边往下移,移到自己眼皮上,不敢靠太近,只敢虚虚地抚摸,“我的眼球……”
“没有掉下来,”严述握着陶秩的手腕,把它往下压,让陶秩自己清楚摸到眼球的弧度,陶秩摸了几遍,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凄凄地说:“我好像看不见了。”
严述轻轻扯开他的手,不由失笑了,上手扒拉陶秩的眼皮,叫他睁眼,陶秩很抗拒,连眼皮都在抗拒,呜呜地说:“不能睁开,我半张脸烂掉啦,一睁开就会掉出来。”
“不会的,我和你保证。”严述仔细看了看陶秩的眼睛,好在还好好的,虽然严述丢失了很多和陶秩的记忆,却意外地对处理这种状况得心应手,“还好好的,陶陶脸也好好的。”
陶秩有点害怕,想把严述的手拉下来,他觉得严述的手冷,冷得他不住想躲,又开始胡说自己眼睛痛。
严述检查现陶秩其他地方没有问题,也就不强迫他了,让陶秩自顾自闭着眼。
严述拿起旁边的啤酒罐,一只手拖住陶秩的后脑勺,把人放在自己腿上,用啤酒罐给陶秩额头消肿。
冰凉的啤酒罐一贴上陶秩的额头,他就大叫了一声,身子挣扎起来,“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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