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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碎片划出的伤口流出血，顺着脸颊落到唇边，他伸舌头舔了舔。

  &1dquo;这种事情再有一次，他就死定了。”席欧乌尔深吸一口气，眼睛颜色又恢复正常，他重拿起文明杖，一只手理了理领带，毫无波澜的眼神地扫过沙利叶，&1dquo;还有你，不管你在想什么，末日审判之前都保持安静。”

  他背后展开巨大的黑色羽翼。与安默拉所见过的其他堕天者不同，他背后的翅膀是光滑无毛的。尖利的翼骨间覆盖着薄薄的膜，翼骨末端呈钩形，锐利堪比钻石。单边翅膀的所有翼骨会在弯折处交汇，那个地方都钉着烙有十字圣纹的银色钉子，创口一直在流血。

  而血是黑色的。

  堕天者的外表都与他们的大天使形态差别不大，最多有翅膀颜色和瞳色、色的区别。但是席欧乌尔几乎是整个身体结构都变了，这意味着他的堕落程度极高。

  这对巨大黑翼往里一合，然后散作万千片碎石，席欧乌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沙利叶手里洒落细细的银光，银光化作丝线，将地上碎裂的玻璃全部汇聚起来，最终又重变回玻璃杯。与之前唯一的不同是，之前杯中盛的是水，现在是月光。

  他的指甲触到脸上的伤口上，用力往里一划。

  啊啊&he11ip;&he11ip;疼痛&he11ip;&he11ip;毫无疑问是愉快的。

  死亡也是。

  *

  返回地下实验室的路上，谁都没有再提斯洛的事情。

  莲恩觉得杰拉尔德在安默拉身边呆了这么久，最大的变化就是他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了。

  就在她感慨杰拉尔德的进步之时，他闷声开口了：&1dquo;这件事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当然是因为觉得战败被俘是耻辱啊，莲恩在心里替安默拉回答。

  &1dquo;因为没有人问。”安默拉表情还算稳，看不出要火的迹象。

  杰拉尔德被她噎了一下。因为安默拉一直以来都是强大到不会失败的，所以比起担心她，大部分时候他都比较担心她的对手。

  又是沉默。

  到了十五层，莲恩下电梯，安默拉留住杰拉尔德。

  &1dquo;来一下我的书房，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谈。”

  这句台词通常她都只跟英格兰姆这种脑子好用的人说，杰拉尔德听得格外别扭。

  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进过安默拉在地下城的书房。这里面的布置跟西北领地差不多，书，书桌，高背椅，厚厚的毯子，一个堆满应急药物的木质酒架。

  安默拉关上门，用背抵住，她问：&1dquo;杰拉尔德，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杰拉尔德比她高太多了，这个距离看下去只能看到头顶。

  他散漫地耸肩：&1dquo;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

  &1dquo;现在有了，东大6马上开战，奥兰接连死去好几位主教，庇佑十三世重执政，手下肯定是缺人的。”安默拉的语气不咸不淡。

  杰拉尔德放松的神情很快紧张起来，他挠了下头：&1dquo;你不会是在赶我走吧？”

  &1dquo;正如今天谈判所言，我们需要开始对抗整个东大6了。”安默拉抬起头，目光和平时一样安静，叙述口气相当客观。对抗整个东大6就意味着与曙光、大爱神为敌，同时要摧毁奥兰教廷的信仰统治。

  杰拉尔德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安默拉用一种俯视的姿态仰望他：&1dquo;杰拉尔德，在这种情况下，你很碍事。”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像急流中穿行的船，随时有可能被彼此的浪chao覆灭。

  杰拉尔德忽然伸手把她脑袋往下一按，他弯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1dquo;你怎么敢说这种话，嗯？看看我都为你做了什么。”

  他的最后一句话立刻唤起了安默拉对大裂谷之战的记忆。

  约书亚召曙光入世执剑，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要求杰拉尔德也成剑为她所用。曙光的训诫在他剑身之上消泯，坚不可摧的时代桎梏被身为人类的安默拉打破。曾经完全献予神明的身心，就像他所掌控的审判权一样，如今已被人类掠夺。

  &1dquo;杰拉尔德。”安默拉十分感动地抬头，&1dquo;你终于要跟我们一起弑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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