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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两人只得深深叹息。

八、求而不得方知苦（下）

秋意遥这几日却不在府中，总是骑着马往效外跑，说是效外梅坡的梅花开了，满山坡的比府里好看。晨去暮归，甚少在府里，顾氏知他xing子也不阻他，只叫他小心自己的身子，莫chuī风受寒，又叫秋嘉好好的照顾公子。

去是去了梅坡，看是看了梅花，可秋嘉看着公子却不觉得他是在赏梅。每日不过是怔怔的对着满坡的梅花，毫无往年赏梅时的恬静喜乐，眼神也不知落在哪，空空的一片怅冷。其实这样的冬天，公子最好是呆在屋里围着火炉，否则寒气入体引寒症，公子一冬天必受其痛。可秋嘉虽不明白公子心里想什么，可跟着公子久了，看qíng形便知公子这是心里有事，心qíng忧邑，所以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大大的背囊里带好了手炉、热水、药瓶以及厚厚的锦裘等。

这日秋意遥自效外回来，正碰着顾氏送一位夫人出来，忙避到廊则。

一直等那位夫人的轿子走远后，顾氏才入内。秋意遥见她面上有忧色，不由问道：&1dquo;娘，何事忧心？”

顾氏摇摇头，似不yù多言，只道：&1dquo;遥儿，这天越来越冷，你还是莫要往外跑的好，若是受了寒气，这一冬你都要受罪。”

&1dquo;嗯，孩儿听娘的话。”秋意遥笑笑答应，又问道：&1dquo;娘，看刚才那位夫人品阶不低，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夫人吧？娘一脸忧色可是爹爹在朝中有事？还是说哥哥在墨州有事？”

一连数问，顾氏都是摇头，看爱子一脸关切，也知他素来心重多思，若不明白告诉他，还不知他要忧心他爹与兄长多少事呢。当下微微一叹，道：&1dquo;刚才这位是太常府左大人的夫人，她是前来拜会公主的。”

&1dquo;喔。”秋意遥点点头，目光依看着母亲。

顾氏只得继续道：&1dquo;自公主入府，帝都中许多久慕公主美名的都来拜会，只是&he11ip;&he11ip;公主却不曾接见一人。”

秋意遥闻言蓦然心惊。

&1dquo;公主入府这么久了，娘也看出来，公主确是个品xing高洁的好姑娘，只是啊&he11ip;&he11ip;”顾氏缓缓抬，冬日的薄暮，天色已暗沉沉的，显得天越的低，似下一个瞬间便会倾覆而下。

&1dquo;我们秋家或许真的是&1squo;高攀’了。”

秋意遥未语，只是一瞬间心凉凉的。

回到德意园一宵未眠，第二日清早又出了门，至午时方回，手中携着几本书，径往留白楼去。

翌日，倾泠再去留白楼，却在书桌上现了几本书，旁边一方纸镇压着一张纸，纸上八字：

市井之，偶尔一乐。

拾起书看，却是《月州杂记》、《兰亭惊梦》、《玉麟传》等书，光看其名，甚是陌生，只道是他得的书，当下便带回了德馨园。

那几本书与以往看的书果是大不一样。无论是集雪园中的书还是留白楼里的书，那都是些百家诗文，圣贤经典，或是史家丹册，名家词赋，还有兵书六艺，曲歌佳调等等，都是些教人育德明智、或是修身养xing、或是闲qíng逸志的书。而这几本书讲的却是些平民百姓之家事，市井民生，俗人俗行，偏又言语诙谐妙横生，油盐柴米酱醋茶，兄弟妯娌乡邻里，小小一方天地一片宅门，却尽展人间万象尽现人生百态。

这样的书倾泠从不曾看过，自然看得津津有味。看完后再去留白楼，书桌上又有两本书，一本《宇文游记》，一本《武林沧海史》，照例旁边纸镇压一纸：

海阔天高，山河无垠。

这两本书又不同前几本。《宇文游记》乃是宇文氏以自己一生的游历写下的游记。其一生足迹遍布皇朝，山川河岳，平原大漠，碧海东溟无处不曾去，言词简洁却又瑰丽，万里江山在他下如画展现，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恨不能跟随其足迹踏遍烟霞。

而《武林沧海史》则更陌生，也更让倾泠惊奇。原来在皇朝万里山河之间还有一个&1dquo;武林”，这里的人都武功卓绝快意恩仇，可御风踏水可来去如飞，任xing任qíng潇洒不羁。这里还有许多令人倾叹的奇人，有仁笃侠义让人敬仰的侠客，有武功盖世举目无敌的天下第一人，有医术群却要一药千金的要命大夫，有劫富济贫自己却三餐不饱的侠盗，也有只盗稀世珍宝据为己有的怪盗，还有一生只求一败的绝世刀客，还有打遍天下招夫婿的女侠，更有妖邪蛊魅一生成谜的碧妖和那高雅出尘普天倾慕的谪仙&he11ip;&he11ip;等等，那些奇人是倾泠从不曾见识过，亦是从不曾想象过的。

掩卷起身时，窗外已冷月孤悬，银辉如霜。

月华清冷，冬夜冰寒。

可这一刻，倾泠却觉得脸烫耳热，心底里涌出一股暖流，全身都是温暖的。

立于窗前，抬仰望夜空，明月疏星静悬，天幕似墨绸般无边无垠的延展。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府中的那些事那些话，她都可知，那他必也是知道的。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他则是给她准备了这些书。他不过是想她能从书中了解人生百态能知人qíng世故。他知她不喜那些，可他委婉的告诉她，那些固然可厌，但也有其可爱，立于人世，便不可免俗。那游记与武林，其意则在&1dquo;外界”。外间天高海阔，有另一番更胜于内的万千景象，闭居一隅，便错过这壮丽宏伟百媚千妍的人间佳色。

又是一番用心良苦。

秋意遥&he11ip;&he11ip;

齿间含着这个名字，一刹那便一股又甜更苦的味道从舌尖漫开，一路绵延至心肺，便酸甜苦辣一涌而出，再也理不清是何滋味。

只是这番紊乱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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