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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是涅狐。这些年来的五百次回眸，让我无法再淡忘她的样子。甚至，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一个举袖拭泪的无奈&he11ip;&he11ip;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青衣老道。老道手捏浮尘，背斜宝剑，踏云而行&he11ip;&he11ip;啊，师尊！怎么会是他？师尊竟然在追杀涅狐，如果耽搁，她的命就没了&he11ip;&he11ip;

这次，没有等她呼救，我就迎了上去。鬼魂的灵体，加上心中的道法，身体异常的轻巧。&1dquo;师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he11ip;&he11ip;”说完，我挡在涅狐面前拦住了欲出手的明善。

她不住地喘着粗气，紧张的表情称着苍白的脸，显得楚楚可怜。她躲于我背后，胸口慌乱地起伏着。芊芊的手指捏着我的衣袖，久久无法言语。

&1dquo;何方水怪？竟敢拦阻贫道斩妖除魔，再不退去，休怪贫道一并收服了你&he11ip;&he11ip;”明善说完，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浮尘。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丝毫也不显得做作。他以前的灰白头，全部成了银丝，连长长的眉毛也没逃过，更显得仙风道骨&he11ip;&he11ip;

&1dquo;师尊&he11ip;&he11ip;”我悲切唤道，接而拜俯于地。对于师尊，我一直都满是崇敬。

&1dquo;你？&he11ip;&he11ip;你呼我为师尊？你是？&he11ip;&he11ip;”明善诧异，手捋长眉问道。

面对养育亲如父母的尊长，心里的酸楚瞬间倾洒出来。&1dquo;师尊！我&he11ip;&he11ip;我是杜欲呀，我是杜欲呀&he11ip;&he11ip;您不记得我了么？五百年了，五百年了啊&he11ip;&he11ip;”说完，我扑到他脚下抱住他的双腿哭了。

明善先是警戒了一下，身体一顿又恢复自然。淡然道：&1dquo;你是杜欲？&he11ip;&he11ip;哈哈哈&he11ip;&he11ip;我的二弟子天资聪颖，长相不凡。乃霞光子转世投胎，在五百年前我亲眼见他踏云而上，重登极乐&he11ip;&he11ip;无知的水怪，竟然敢冒充我的徒儿，当真是找死&he11ip;&he11ip;”说完他一脚把我踢飞。

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摔落在地上，砰然一声。

&1dquo;杜欲道长，杜欲道长&he11ip;&he11ip;你没事么？”涅狐把我揽在怀里扶了起来。此刻，我的脸贴在她的胸口，甚至听到了她的心跳。吐气如兰的搅扰让我触电般的惊醒，匆匆推开她，我又找到了自己。

&1dquo;我没事，谢谢你&he11ip;&he11ip;涅狐”说完，我又步向明善。再次跪倒在他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1dquo;师尊，养育教导之恩，没齿难忘&he11ip;&he11ip;”

&1dquo;别以为你装成这样，我就相信你&he11ip;&he11ip;我亲眼见到的事还有假么？看你是存心找死，再玷污我徒儿的清誉，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he11ip;&he11ip;”

又是一脚，我重重跌在岸边一块岩石上，额头沁出了血。那血是绿色的，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样子。此刻的我，还是杜欲吗？&he11ip;&he11ip;

&1dquo;臭老道士，你好狠心呀&he11ip;&he11ip;你是不是活了几百年老糊涂了？自己的徒弟都不认识，还伤害他&he11ip;&he11ip;你要杀就杀我吧，和他没关系，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要抓下你一片肉来，为杜欲道长讨个公道！”涅狐狠厉道，失去了刚才的温柔，表情里满是严肃和悲切。接着，她轻轻地又把我扶起道：&1dquo;道长，既然他不认你，你为何还要自讨其辱呢？你现在的法力，绝对强过他数倍，为何还要任由他伤害你，你不珍惜自己么？我&he11ip;&he11ip;”说着，她涌出了眼泪。深情的看着我，眼神满是幽怨。贝齿咬在嘴唇上，泛起了血色。她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飞向明善攻去&he11ip;&he11ip;

打斗没有三个回合，涅狐也被踹飞在地。此刻的她，怎是师尊的对手？然而，她没有放弃，挣扎着站起身，继续攻击&he11ip;&he11ip;同样的遭遇，不一样的姿势摔落于地。她口中喷出了血，颓然的呻吟着挣扎。没有放弃，她又爬了起来，摇摇欲坠地举着匕向明善走去&he11ip;&he11ip;

&1dquo;妖孽，今日就除了你！为冤死的百姓和我可怜的大徒儿杜恶报仇&he11ip;&he11ip;受死吧！”说完，明善抽出背上宝剑，举手欲刺。涅狐也握着匕刺向他的胸口&he11ip;&he11ip;

第十四章〓绿毛尘缘⑷〓

&1dquo;住手！都给我住手！&he11ip;&he11ip;”我迅挡在他们之间，握住了两把武器。任手掌流淌着青绿，我毫不在乎。心在滴血，也在矛盾。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想被伤害。&1dquo;一日为师，终生为父&he11ip;&he11ip;涅狐，你休要再对我师尊不敬&he11ip;&he11ip;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双腿又跪于地，颤声转向明善：&1dquo;杜欲只知上天有好生之德，道由心生，善由道起！妖亦有道，道便是善，善便是道！道由孽起，孽灭道亡&he11ip;&he11ip;”说完我注视着他道：&1dquo;师尊，杜欲有辱您的教导，轮落至此，实在该死&he11ip;&he11ip;您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弟，但请您放过涅狐，她心地并不坏，善妖少之又少，怎可杀之？”

明善听我所言，虎目含泪。丢弃宝剑和浮尘把我拥在怀里，&1dquo;欲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he11ip;&he11ip;为师糊涂，为师糊涂呀&he11ip;&he11ip;”说着，他摇头叹息，不住地颤抖。

&1dquo;徒儿并不怪您，我变成这个样子，恐连自己也不敢相信&he11ip;&he11ip;但是，徒儿悟道终敌不过悟心。道可道，非常道。然道亦有道，而神可无道，岂不哀哉？”说完我立起身来，又言：&1dquo;师尊，请放过涅狐，我愿代为受罚&he11ip;&he11ip;不知她犯了什么罪过，要师尊法架亲临&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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