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头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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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封十三那个小诊所出来，郑虔觉得自己也喝多了。头晕乎乎的，胸口有些燥热。天色渐暗，趁着夜幕降临雨势也偷偷变大了起来。
他摘掉帽子，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雨滴带来的凉爽感让他有那么一会感觉头脑很清醒。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觉察不到的酒意袭来。
虽然封十三走路看起来确实像喝醉的人，但是他跟郑虔说话的样子又丝毫不乱，让他觉得好像有两个封十三。
他把封十三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倒好一杯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转身要走的时候，想起小时候，这样的场景有无数次，只是喝多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郑虔小时候特别讨厌父亲喝酒，他理解不了成年男人为什么喜欢喝酒。直到他自己成年；直到他回头看童年时的家庭，几个上学的孩子以及土地里贫瘠的收入；直到他也意识到这世界总是有很多无能为力；直到他自己也体验到喝多的感觉。
男人的成熟大致分为几个阶段，认识到自己的普通；认识到自己父母的普通；认识到自己孩子的普通。
小路上的积水，弄湿了郑虔的球鞋。灵力、傀儡师、灵医还有“他们”，一开始确实把他惊到了，虽然跟零的接触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一些不一样的认识，但是当这些异样真的出现的时候，他的脑瓜子真的是嗡嗡嗡的，整个过程感觉都像是在听一个灵异故事。
封十三说他也感受到郑虔出事那晚附近的灵力的波动，只是这种事情他向来也懒得管，也轮不到他去管。今天遇到郑虔，才知道原来当时有傀儡师出手，郑虔应该也是被傀儡师控制才挡了那一刀。之后就是郑虔被“他们”带到风华路，被里面的灵医医治。虽然封十三并没有细说“他们”到底是谁，郑虔也明白，“他们”指的是谭盼与风若溪以及她们背后的势力。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多，封十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以后会告诉他。等于没说。
当郑虔问什么是灵力的时候，封十三抬起右手，手心朝上，五指微曲，掌心处出现一个透明的小球，随着五指外伸，透明的小球慢慢变大，同时，透明球里面出现了闪电，像极了夏天雨夜从乌云里炸裂而出的闪电。
封十三淡淡的说，这叫掌心雷。就像他手里拿的只是一个苹果。当郑虔怀疑这是幻术的时候，封十三手一抖，手里的球飞了出去，砸在旁边黄色的凳子上，凳子直接被砸的四分五裂。
郑虔把胳膊抬起来，使劲自己咬了一口，疼痛感很清晰的传来。封十三看他用这种方式确认是不是在做梦，哈哈大笑起来。
他又接着解释，其实这并不是灵力，灵力只是这个掌心雷的基础，就像你先有力气，才能拿得动大锤，力量越大，拿的就越轻松。灵力是一切的基础，而掌心雷是依靠灵力才能使用的法术。灵力是力气，掌心雷是大锤。灵力与力气都可以通过锻炼获取，不同在于，力气是有上限的，就是你身体的承受能力，而灵力却没有上限。
力气产生于人体内，灵力产生于自然。人体可以吸收外界的灵力变成自己的灵力。使用这些灵力，就能强化自身的身体机能。比如看的更远，听得更远，跑的更快，跳的更高等等。高级一点的，就可以依靠灵力与自然进行沟通，然后利用自然的力量。掌心雷只是其中的一种。不过人类更愿意把这称为法术。东方自古流传下来的道家，还有西方所谓的魔法，都是这个范畴。
即便现在在这雨夜里回想起这些刚获得的信息，他也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原来的世界观在最近一段时间一点点的坍塌了。不是一下子，而是在你一边看的时候一边坍塌，就好比古代的酷刑，千刀万剐，不是让你死于结果，而是让你死于过程。
虽然有跟零的各种猜测讨论在前，但那些也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证。而当这个更加神奇的现实一下子摆到面前的时候，除了头疼，别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郑虔现在就很头疼。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是依稀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虽然封十三跟他说没事，那是“他们”的人，看起来是保护他的。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走在空荡的街上或者阴暗的楼梯间里，郑虔老是有种担心，担心有人在背后照头给他一下。他时常在想，是不是上辈子就是这么让人背后来一下挂掉的，所以这辈子总有这个担心。
开门进屋，脱掉鞋，他才现鞋底湿透了。屋里还没有开灯，但是亮亮的，像极了儿时穿窗而进的皎洁的月光。他换上拖鞋，走到阳台，雨夜里远处楼上的窗格照例射出亮光。凉风夹杂细雨扑过来，郑虔打了个寒颤，才想起身上的湿漉漉的上衣还没有换掉。
他脱掉淋湿的衣服之后，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因为受伤的缘故，快一周没有洗澡了。还好封十三跟他说，被灵医医治的伤口，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感染。他在热水下面站了很久，任热水肆意冲落在头上。又想起了谭盼、风若溪、封十三、傀儡师、灵力，还有那诡异的法术掌心雷。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肋下，没有一丝伤口的痕迹。他告诉自己，也许这只是一场梦，我并没有认识过什么谭盼，也没有遇到封十三，等明天早上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就恢复了正常。如果这真的只是场梦，好像也不错。
躺回床上的郑虔，感觉舒服了些，只是还有些头疼，不知道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淋雨的缘故。
他拿起手机，看到有人给他的留言：“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真要休一个月？我最近搞了一个老外的网站，很有意思，等你回来咱们一起搞啊！”
郑虔在输入框里写道：“老子很久没休假了，正好多休几天，我身体好点就上线找你。”然后想了一会，删掉了。
他今天不是很想聊天。下午跟封十三聊得太多了，虽然大多时候他也只是在听，不过话多伤神却是真的。他觉得有些累。不过还是没忍住，看了下零有没有给他留言。果然，零有留言给他：“上线了就找我，我有一个现，我感觉还算挺重大的进展。”
他头又疼了起来，正准备息屏，零又了消息：“你终于上线了。想看重大进展吗？”
郑虔想了一下，回复：“今天先不了，我头疼的很。”
“生理的头疼还是心理的头疼？”
“都有，我也分不清楚，我今天也算有重大的现，不过我今天不想聊了。明天找你。”
没等零回消息，郑虔就把手机关机了。
闭上眼躺着，却有些睡不着。
他跟自己说，睡吧睡吧，睡醒了明天就好了。
不过，明天真的会好吗？
是等在前面充满未知的新世界好？还是以前的那个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旧生活好？
他也不知道，他也没有选择。
不过，封十三说的对，有抑郁症的人，要坚信，明天一定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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