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做贼心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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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钢硬着头皮，低眉顺眼地进了出租屋的大门，轻手轻脚地想顺着墙边溜进楼梯口。他倒不是怕谁看见，主要是懒得和人打招呼。不用回头，他也能猜到背后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守着市的王小惠看见有人回来晚时总喜欢问东问西，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避开她的视线，不要轻易招惹她。假如和她的眼神一对视，肯定就得停下来打招呼，做贼心虚的马建钢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哪知道，一只脚刚踩上楼梯的第一个台阶，身后却传过王小惠脆生生的声音“建钢，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儿玩了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

马建钢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烦死人”，悻悻地收回已经伸上去的脚，强忍着烦躁回过头来干笑了两声“呵呵，我能去哪儿呀，还不是整天都呆在店里嘛。今天店里客人多，有一拨人喝酒老不走，害怕人家中途要加菜，我留下值了一会儿班。你怎么也没休息啊，惠姐，钱挣多少是个够啊，差不多就早点关门吧！”

“不急，我怕关了门，你们忘记带钥匙的话不好进门。再说，整天都有新租客住起来，对周围环境不熟悉，需要置办什么日常用品，下楼就能直接买到，不是也方便嘛。反正躺下我也睡不着，能守一会儿是一会儿吧。”王小惠也笑着答道。这种城乡结合部流动人员比较多，为了安全起见，盖房的时候楼梯都设在一楼的客厅一角，租户都是人手一把钥匙，免得闲杂人员上去丢失财物。总有一些马大哈不带钥匙出门，所以王小惠的市总是守到很晚才关门。

马建钢一拍脑门，似乎突然才想起来“哦，正想给你说这事儿呢，惠姐，我老婆今天刚过来，可能要住上个几天，我给你提前报备一下。”王小惠就好比是这一片的警察，什么事想瞒她也瞒不住，所以马建钢觉得还是主动交待一下比较好。

王小惠手指轻点了一下他“你不说我也早知道啦，她刚才下来买吃的来了。不是惠姐我说你，老公是大厨师，怎么还能让老婆饿着肚子呢，人家大老远地来看你，还不得好好炒几个犒劳一下，你呀，刚见面就把她一个人晾在家里，有点不像话啊。”接着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一个人在楼上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心里可能也闷得慌。趁着下来买东西，我还和她聊了几句。你这个媳妇啊，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人。你这些年在外面挣钱，她在家也没少出力啊，姐是过来人，农村的苦日子我可是经历过，天天风吹日晒地在地里扒拉，那滋味可不好受呀。现在的年轻人都眼高手低，没几个愿意守在大本营巴巴地等着了，能找个这样为你吃苦耐劳的女人是你的福气，兄弟，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马建钢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王小惠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透露得很直白，其实是希望他能收敛一点。他的心里也明白，房东能这样提示，主要目的是不想让租客在自己的地盘上惹出麻烦。他和冯丽丽的事情在这一片熟人之间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很多有能力、有想法、又花心的打工人的日常行为，大家都见怪不怪，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毕竟天高皇帝远，只要传不到老家人的耳朵里就万事大吉。该回去团聚的时候，仍然回去尽职尽责，但是一年到头和老婆亲热的次数远远没有和情人的多。都是弹粮饱和，精力旺盛，身强力壮的年龄，总不能让粮食白白流失吧，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对于租赁户的私生活，人家不说，王小惠从来不会主动去问，她早就从冯丽丽扭扭捏捏的表情看出她和马建钢的关系不一般。但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人家的老婆找上门来了，看得出陈小莲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关键是两口子早都有了孩子，作为房东，她觉得有必要和义务提醒一下马建钢。

王小惠的一番话让马建钢觉得极为尴尬，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堆起笑容，充满感激地说“惠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自己心里有数呢，该怎么做也早就想好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不会惹出什么事端的。”说着，赶快结束谈话，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啊。”

看着马建钢转身上了楼梯，王小惠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关上了大门。

转了三道弯，马建钢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楼。站在宿舍门口，”呼呼“地喘着粗气，两条腿也不由自主地直打颤。以前上楼从不至于这副窘相，看来今晚确实有点体力透支了。刚才在小旅馆的那张小床上，冯丽丽的表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卖力，争风吃醋的她用尽才艺提前卸载了马建钢的所有储备，唯恐他回来见了老婆陈小莲缴纳公粮。

等气息平缓了一些，马建钢才悄悄趴在门上侧耳细听，里面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动静。低头一看，现从门缝里透出了一丝亮光，马建钢断定陈小莲应该还没有睡觉，可能留着灯一直在等候着他的归来，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于情于理，半年多不见，肯定不能不有所表示，即使想离婚，也得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不能一见面就跟人家翻脸。但是自己确实没有了任何兴致和精力接着应付和周旋。正在犹豫之时，房门突然间打开了。

陈小莲红着眼圈站在门里，她看了一眼马建钢，从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和身上残留着的那股香味上已经明白了一切，她什么也没问，只轻轻说了一句“回来了，进屋吧。”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与一丝愧疚，马建钢故意没话找话“今天晚上的客人太讨厌了，一直不停地要求加菜，想走又不好意思走，简直能把人给累死。”

陈小莲的心又揪着痛了一下，幽怨地在心里嘲讽，“要加菜的人是谁你心里最清楚吧，何必要说出这种鬼话来骗人呢。”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淡淡地说“啥也别说了，累了就抓紧时间休息吧，我也累了。”说完，先自顾自地上了床，拉开被子，侧过身子，面朝里面躺了下去。

马建钢没想到陈小莲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床边愣了几秒，马上回过神来，长吁了一口气，赶紧脱掉鞋子，上床也轻轻躺下，还刻意和陈小莲保持了一点距离，唯恐惊动了旁边的她似的。睡在柔软的被窝里，马建钢就象个被豁免了刑罚的罪犯，觉得浑身一阵放松。心中暗想，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计划的实施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先将就上几天，等打陈小莲回去后，一切再从长计议吧。

两人各自睡去，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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