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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放在床上，解开她的束，头如黑瀑一般直泻而下。他轻轻摸了摸柔软的丝，把她放倒，搂着腰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

顾阿纤心砰砰直跳，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的脸，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敢动，即使姿势并不舒服也不敢。闻着陌生的气息，她又想哭了。这是除卫宴以外第二个人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举动。想到卫宴，她努力眨着眼，把泪憋回去。软弱并不能帮上忙。

&1dquo;你叫什么名字？”元恪闭着眼问。

&1dquo;阿纤。”不敢激怒他，顾阿纤低声道。

&1dquo;姓。”

&1dquo;吴郡顾氏。”

元恪睁开眼，低低地笑，&1dquo;原来是吴郡顾氏，听闻在建康，顾氏与卫氏是邻居。怨不得你来锺离。你们两家定亲了吗？”

听到定亲，顾阿纤脸红了红，&1dquo;没有。”

&1dquo;唔，原来如此。你放心，我定遂了你的愿，叫你好好地看看他。”嗓音恶劣至极，藏着无数恶意。见顾阿纤并不吭声，他又道，&1dquo;王玄是你舅舅吧？今日他来攻打大营，可惜就像我打不下来锺离一样，他也没法将我几十万大军全部歼灭。”

顾阿纤心中一动，看着他，&1dquo;你不是说明天就让我回去吗？”

元恪勾勾唇，&1dquo;但是我又改主意了。”

顾阿纤心凉了下来，&1dquo;为什么？”

&1dquo;因为，卫宴让我很嫉妒。他即使变成风干肉，也有人不远千里来看他。你就不怕死吗？不怕我也把你挂起来？”他眸光里溢满了毁灭的欲望。似乎只有杀戮才能让他愉悦起来。&1dquo;卫宴在火中滋滋作响，那声音可真动听。”

顾阿纤握紧拳，忍不住道，&1dquo;那也比你强。”

&1dquo;哦，强在哪？强在他是块炙肉吗？”

&1dquo;卫宴品行高洁，是江左风华第一的郎君。他的消息传回建康有无数人为他哭泣。他至始至终都干干净净，哪怕最后战死也是没有向你求饶，他是个大英雄。”

&1dquo;干干净净？”元恪声音沉下来，目光中立刻染上一抹黑暗，轻轻一推顾阿纤就滚到地上。&1dquo;我心情不好，不想抱你睡了。”他走到挂灯边，灭掉蜡烛，帐篷中一片黑暗。

顾阿纤感觉他上了床，松了口气。她本来也不想他抱。不过，干干净净这个词怎么惹着他了？

十一月的寒风猛烈地冲击着帐篷。她躺在毡垫上缩成一团，地底的冰凉慢慢渗透上来。冻得她手脚都麻了。她只能不断地缩紧自己，祈求热度不那么快散完。

迷迷糊糊她又变成了白兔子，刚出现在山坡上，就看见黑兔子向她扑过来。奇怪最近黑兔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热情。她轻轻一抖。梦境的太阳毕竟是假的，她还是好冷啊。

&1dquo;帐篷里好冷啊，我也不知道说错什么了，元恪就把我推地上了。”她略委屈道，&1dquo;不过，我才不想跟他一张床。他把我推下来真是太好了，就是冷。”

黑兔子静静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如同淬了冰一般。

&1dquo;他说他嫉妒阿宴，嫉妒有人不远千里只为看阿宴一眼。他原本要送我回去的，但是突然改变主意了。他还说想把我也挂起来。”她害怕的抖，红红的眼睛一片水光。

梦境散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爬起来一看，元恪早就走了。她还躺在地上，只不过身上盖着狐裘。

怪不得这一夜睡得安稳，也没有冻醒。她摸摸狐裘柔软的毛峰。

门帘被掀开，元恪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把狐裘给顾阿纤裹好，把她抱起，&1dquo;一会儿将领们要过来，我先把移到别的地方。说不定你舅舅要晨袭了。呲，真烦，你在这儿又不会有事。”他边走边说。

出了帐篷，兵士们都对他抱着一个少女偷偷投来好奇的目光。顾阿纤把头埋下，元恪视线锋利地朝周围一扫。那些好奇的目光立刻不见了。他把顾阿纤带到一件不大的帐篷里，指着食盒，唇角一勾，&1dquo;吃吧，吃饱了，我好带你去看你的阿宴。”

第53章

顾阿纤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元恪将食盒打开，取出一碗粳米粥和一盘煮熟的菘菜，&1dquo;听说南人晨起吃得清淡。”他皱着眉用勺搅了搅粥汤递给顾阿纤，&1dquo;怨不得你如此纤瘦。我们北地的女子都高挑美艳，可不像你这样感觉风一吹就刮跑了。”

&1dquo;我也不会被刮跑。”顾阿纤嘟囔了一句。

远处传来擂鼓声，元恪无奈叹口气，&1dquo;以前是我晚上扰他，现在是他晨时闹我。你舅舅不吃朝食啊？这也太早了吧。”

见顾阿纤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他不由一笑，&1dquo;我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帐篷又被撩开，几个女奴将硕大的木桶搬进来，不停往里灌热水。

&1dquo;我昨日忘了，想来你一定不习惯没有沐浴就睡。今日补上。”

顾阿纤咬着勺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滋味分外复杂。

她不惯陌生人帮忙，便叫女奴们出去。水汽腾腾升起一片细雾，进到水里才知道昨日到现在，身心有多么疲惫。热水舒展着毛孔，她叹口气趴在木桶边缘。瞥了一眼门帘，始终担心有人闯进来，草草洗了洗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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