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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三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想到什么，曹严华撅着屁股要起来时，一万三一把摁住他的脑袋。

  曹严华抗议：&1dquo;喂！喂！”

  一万三问：&1dquo;我画的什么？”

  曹严华被他摁的，脸距地不过十多厘米，打眼看去都是被树枝划拉地翻起的泥沙，心头一阵怒：&1dquo;谁知道你画的什么？你怎么不说把我头摁倒地里去看？”

  一万三手松了些了，拎着曹严华的衣领到稍微高些的地方：&1dquo;现在呢？”

  &1dquo;横道道竖道道斜道道。”

  一万三松手：&1dquo;你站起了看。”

  曹严华嘟嘟嚷嚷站起来，拍着身上的沙，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时而进几步，时而歪脑袋。

  &1dquo;树，房子，海&he11ip;&he11ip;你画村子呢？”

  是画村子，他一时郁闷，所以坐在这里，一一划，想着小时候村子的样子。

  可是叫曹严华给搅了。

  一万三的心砰砰跳，忽然站起身，手里的树枝一甩，快步跑向罗韧。

  所有人都聚到了篝火旁。

  一万三有些激动，前言不搭后语的把刚刚生的事说了一遍，曹严华没听懂，心说怎么了啊，离的近当然看不清楚了，犯得着吗，还得聚众讨论啊。

  他漫不经心地听一万三说话。

  &1dquo;就好像长城，你从高处，远的地方看，才能看到那是蜿蜒着的一道防御体系，但如果隔的近，你可能只会觉得那是相隔不远的两道墙&he11ip;&he11ip;”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1dquo;那天，在船上，通过水眼往下看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点想法，但是那个时候，老蚌忽然动了，就把这事给忘了&he11ip;&he11ip;”

  罗韧打断他：&1dquo;怎么说？”

  &1dquo;这件事，或许跟渔线人偶的性质是一样的，海底的那些骨头，不管是人骨头还是祭祀的兽骨，也许不是杂乱的排列的，也许那是一幅画，海底的巨画，跟渔线人偶类似，描绘了某个凶案的场景。”

  海底，用白骨堆列出来的巨画吗？

  一万三说过，五珠村世世代代都会祭祀海神，那这底下的骨头，得有多少呢？水眼确实没法看到全景，但视线已然不小，如果在那样的角度还看不到画的全貌，这画，又该有多大呢？

  曹严华总算是听明白了，他小心翼翼提意见。

  &1dquo;可是，水眼再高一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吧，海底下，本来就看不大清楚。”

  罗韧说：&1dquo;那也未必，我们可以拼图。船在海面上变换位置，水眼每次截一幅图，然后把一大片海域的图&he11ip;&he11ip;拼起来。”

  那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图呢？明天就知道了吧。

  木代在床上辗转反侧，被子被她拿去盖老蚌，舱里只剩了毯子，盖着总觉得有点冷，身边的炎红砂倒是睡的安稳，呼吸匀长匀长的。

  驾驶舱睡不下，大家都不大忌讳，所以曹严华也住进来，只是打的地铺，呼噜震天响。罗韧和一万三睡驾驶舱，兼轮流放哨。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海浪声远远近近的，又让她想起罗韧说的那枕歌。

  ——今晚睡的是丝绸枕头，明天出海就要枕着海浪了&he11ip;&he11ip;

  ——我问枕头我睡了还是没睡&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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