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硬币的反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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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中区附近，某个民居。
如果一切正常，这栋靠近图书馆的房子在此时应该可以看到远处图书馆主楼上那金光闪闪的塔尖，它由纯金铸成，哪怕是在月光之下也可闪闪光。
然而，此时，图书馆主楼已经隐藏于浓密的雾气当中。
凝视眼前的雾气良久，暗鸦伸手拉上了窗帘，她揉了揉自己的面颊。
尽管生了无数的意外情况，不过到此为止，事情还算一切顺利。图书馆的情况符合预期，至于那位拉米娅女士搞出来的乱子，也就算无关紧要了。
她在门口等待着召见，坦承地讲，她不大喜欢这种时刻，作为血之侍从这一派系的话事人，她很讨厌那帮嗜血的疯子。
然而圣典却不可能有误。他们手中的誓约之剑就是他们作为【命定者】的最好证明。
突然，面前深黑色的橡木门细不可查地移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条缝隙。
怀着复杂的心情，暗鸦推开了门。
房间里有股冲人的血腥气，尽管这里并不是杀戮的现场，但聚集了如此之多嗜血之徒的地方，血腥气的确会从不知何处冒出来——或许就是从他们的身躯上散出的。
她定睛看去，小小的房间里此刻坐着好几个人，他们看起来来自各行各业，既有人衣着褴褛，好似贫民，也有人穿着华贵，看起来似乎是富有的商人。
尽管此处的人们行装各异，但他们此时都处于某种非常诡异的状态当中，他们的眼窝深陷着，眼球里满是血丝，他们死死地盯着暗鸦，那眼神叠加起来，甚至令她这样的顶级刺客也有些不自在。
“你们的仪式怎么样了？雾气有效吗”
一名星辰学会的学者缓缓开口，他穿着学者的袍服，脸上满是皱纹。
而在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宝剑，那剑没有入鞘，剑柄镶嵌着宝石，它们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而是在自然宝石的基础上进行多重加工而制成的魔法宝石，它们被灌注了极强的魔法能量，但使用的方法已经无人知晓。
而在护手的位置上，则是安塞斯托克那位传奇的凯瑟琳大帝。在鸽子蛋大小的空间里，她的金色面容被刻画地纤毫毕现。
她的神态平静，带着微笑，似乎正温柔凝视着它的持有者，这副表情实在与她的传奇故事不大协调，可能会有人以此怀疑这把剑并非是誓约之剑，然而暗鸦知道，它自铸造之始就是如此。
“伟大的命定者，向您禀报。”暗鸦低下头，“三个仪式节点都运作正常，没有被现之虞，城市治安的各个部分已经被分割开来。”
这令整座城市陷入大雾的仪式是眼前之人命令自己动的，它的效果极其诡异。
不同于一般魔法将最终落点设置为物质层面，这仪式的最终落点是星光层，它扭曲以太之间的规律，产生极为强力的效果，它的影响是概念与法则层面的。
因而不要说是现在那个衰弱的拉米娅了，即使她还处于全盛期，也无法完全不受其影响。
这个仪式被记载在血之侍从的圣典当中，也只有她这样的【侍者】才能启动。
而为了支付这一仪式的代价，她已经计划了数年。
“真是强大的力量啊，”那老人点点头说道，“把窗帘拉开，让我再看看。”
“是。”听到命令，暗鸦抬起头，轻轻拉开了房间的窗帘。那无边无际的雾气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仪式的节点安全么？”有个衣着华丽的肥胖男人开口问道，他用充盈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少女。
“安全。”暗鸦回答，语气机械冰冷。“哪怕其中两个节点都被现，整个仪式也能不受阻碍的运行。”
“很好，这次情况特殊，你来负责这件事，我很放心。”老人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这些严肃的内容，他似乎正在神游天外，或者说——有人正在远程操纵着这具躯壳。
所谓情况特殊，也是因为这雾气的性质。这雾气的影响是双方的，不仅仅是城市里的诸多势力因此而无法相互联系，迷失方向，就是连邪教徒们也无法在这雾气中识别方向。
概念与法则的改变，将公平地作用于两方，因而，只有血之侍从们可以凭借自己特殊的体质，以面前男人所持的誓约之剑为灯塔，在迷雾中找到方向。
她曾经亲手触摸过那柄誓约之剑，当它的剑刃划过她的手心，鲜血滴落在剑身上时，那种炽热的感觉令她无法忘记。
就是在那次触碰当中，她与这把剑产生了灵魂层面的联系，进而可以利用它在雾气中找到方向。
“你们要加快度。”眼前的老人开口，那种语气不像是在提出要求而是在陈述事实。“我只要结果。”
“是。血之侍从将完成您的要求。”暗鸦又低下了自己的头。面前的男人不断地强调着“你们”这个词，暗鸦知道，面前这男人，不过是将自己当做工具罢了。
她不喜欢眼前这人，毋庸置疑，但血之侍从们的宿命就是服从命定者的指示，这点同样毋庸置疑。
而现在，按照圣典中的记载，是誓约之剑回归剑鞘的时候了，她只能仰赖面前这人完成这一伟大的使命。
无论他有着怎样的信念，作为血之侍从的一员，暗鸦都会成为他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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