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0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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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嫂,”月儿小心冀冀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求你帮着办点事情。”“说,只要你嫂子能办到,就不打挡。”水仙直爽的样子让月儿有些感动,她低声低气地说:“要过年了,我擦了一点麦子想到水磨上去磨,可我不敢上水磨房。”“为啥?”水仙眨巴着眼睛愣愣地问,她想不出来她不敢上水磨房的理由。月儿咬一下自己薄薄的红嘴唇,慢悠悠地说:“我不敢和农会的吴主席说话,不敢求他开水磨。”水仙释然地笑了,她说:“是这呀,我还当是啥哩。吴根才又不是吃人的山贼海兽,再说这水磨房原来就是你们郭家的……”“水仙嫂。”月儿截断水仙的话,怕她说多了让别人听去,再惹出事情。“水仙嫂,你能不能陪我去找一下农会的吴主席。”月儿的口气一直是低低的柔柔的。
“行,这有啥不行的。嫂子帮着你把面磨完都行。”爽快的水仙说着就往炕下溜。月儿看着炕上的孩子难为情地说:“娃这么小也得跟上咱出去受冻。”“不用,他爹在隔壁窑里呢,喊过来就行。”水仙下了炕,出了窑门就“他爹他爹”地喊叫起来。
在隔壁窑里正务弄骡子的李丁民听见喊叫,嘴里含着竹杆烟袋探出头来,问:“啥事么?喊叫的这么紧。”土改时他家分回来一头骡子,李丁民就把它当成了宝贝,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他就钻在窑圈里看他的骡子。农民最看重的就是土地和牲畜。土地是他们的命,牲畜是他们的伴。和自己的伴在一起,当然不愿让人打扰。
“你说喊叫啥哩,喊叫你看娃哩。再有两天就过年了,月儿还没磨下面。没有面她拿啥包饺子过年?我和月儿到水磨上给她磨面去。”在水仙长长短短说这些话的时候,李丁民也看见站在他家场院里的月儿了。水仙要给月儿磨面他当然没说的。他过来把儿子架到脖子上,对水仙,也是对月儿说:“咋得现在才想起来磨面,这个拴娃真是的。快去吧。”
月儿跟着水仙下了坡道,到了皂角树底下,她的腿肚子就战颤地打起软来。这不是肩上背了半袋子麦子的缘故,月儿背了几十天柴,已背出了一些功夫,一捆子柴要比这半袋子麦重,一捆柴背在肩上她能走几里路,这半袋子麦压不垮她。月儿是不敢看就近在眼前的这砖门楼。她在这砖门楼里只生活了短短的三天,正是那三天使她经历了命运的根本转变,那是刻骨铭心的啥时候想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的三天。月儿心怀恐惧却还不得不跟着水仙往前走,到了上房院的砖门楼底下,月儿迟疑着不敢再往里走。
水仙看出月儿胆怯惧怕的心理,就说:“月儿,把布袋里的粮食先放在门楼底下,不怕,有我哩。走,进。”
月儿把装了麦子的布袋放在门楼底下,硬着头皮跟在水仙身后走进上房院,在铺砖的平展展的院子里月儿走的战战兢兢的。
“改改,改改你汉家在屋不在?”一进院子水仙就扯着嗓子有理气长地喊叫起来。
水仙的话音没落,改改就怀里抱着女儿从上房里闪出身“找汉家干啥?你个碎……”闪出身来的改改抬眼看见水仙身后跟着的月儿,那一串悬在舌尖上的粗话就没有再掉下来。改改和水仙是一茬过门的媳妇,平常打打闹闹的见了面总要说上几句难听的粗话,今天有月儿在跟前,改改就再说不出口,她毕竟和月儿不熟。
“找你汉家磨面呢,你说找你汉家干啥?”水仙抢白着就往上房里进。
躺在炕上的吴根才刚刚迷糊的闭住眼,觉就让进来的水仙给打扰了,他心里就有些烦躁不高兴。夜黑间搭油锅煮了半夜麻糖,现在磕睡的厉害。进了腊月二十三,吴根才就像前一阵闹土改似的又忙碌起来了。这是土改翻身后要过的第一个大年初一,在土改中分下粮分下油的卧马沟贫农,家家户户都架起了油锅。炸麻糖过年,这是中条山上的老风俗。原来缺吃少喝卧马沟全村除了上房院里的郭家能支得起油锅,谁家还再能煮得起麻糖。现在托共产党的福,土改了翻身了,分了房子分了地,还分了麦子分了油,于是家家都架起了油锅。吴根才又是搓麻糖的好手,这样东家请西家叫,像是前一阵子闹土改一样他又忙碌起来了。身为农会主席的吴根才即是不会搓麻糖,也少不了被人请。架起油锅就顶是过小年请客,谁家请客能少了农会主席,这几天吴根才确实忙,忙的都有些晕头转向,一坐下就想打磕睡。今天好不容易清畔了,却又让水仙给打扰了。
吴根才翻身在炕上坐起来,大脸盘上一脸的不高兴,他想板着脸说两句不好听的话,他以为水仙是成心来捣乱的。三天前她才在水磨上磨了两大袋子麦子,就是有十头狼猪三天也吃不了这两大袋子白面,她转脸又叫着要磨面,这不是成心捣乱是啥。被搅了觉的吴根才翻身坐起刚想作却看见低眉顺眼跟着水仙进来的月儿,他心里升起的火气浇了水似地熄灭了。没有火气,也没有了思维。吴根才傻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着月儿那俏丽无比的脸蛋说不出一句话。
水仙和月儿进到上房里来先看到的不是在炕上翻身坐起的吴根才,她们先看到的是充斥在大上房里浓浓的过年的景象。上房的供桌上已摆上了香炉和烛台;案板上摆满了蒸出锅时间不长的点了梅花红的雪白的像碗一样大的馄饨馍;窗台下架起的油锅还没有撤,油锅边上支架着的淘麦筛子里骨堆冒尖放满了才炸出来的麻糖,麻糖上还散放着一层油炸豆腐和几块巴掌一样大小的红烧肉。“哟,倒有了过年的味儿了。”水仙看着这浓浓的过年的景象,很是羡慕地说了一句。
改改脸上盈起一层幸福与满足的笑意接了水仙的话说:“你家不也一样吗,我老汉回来说:今年就数你家磨的白面多,一磨就是满满两大布袋。哎,对了,你咋又要磨面?”改改说着也觉出了问题,她眨巴着眼,脸上盈起的那一片满足的笑意就让一层厚厚的疑惑覆盖住了。
水仙把躲藏在身后的月儿往前推一把,说:“不是我磨,是给月儿磨。”
“月儿?谁是月儿?这么好听的名儿。是谁家才娶回来的媳妇吧?”接上水仙话的不是吴根才,也不是改改。而是柱着棍子从套间里战战微微出来的吴根才的瞎眼老妈。吴根才的瞎眼老妈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常感到孤独寂寞,只要听到有人说话就想赶过来凑个热闹。
水仙扭过脸对着瞎眼老婆子笑吟吟地说:“老婶子你算是说对了,月儿是郭家才娶回来的媳妇。月儿不仅名叫的好听,人样儿长的更是细曲好看,就和画上画出来的仙女一个样。”
“那个郭家呀?满屯安屯不是早几年都娶过媳妇咧,咋又娶回来一个?”瞎眼老婆子只记的原来隔壁窑里的郭家,就是郭满屯郭安屯兄弟俩个的郭家,她噘着没牙的嘴唠唠叨叨地又说了几句。
水仙笑着摇摇头再说:“不是住在坡上窑里的郭家,他家那能娶下这么水灵秀气的媳妇?是上房院里的郭家娶回来的媳妇。”
一听说是那个郭家,瞎眼老婆子没牙的嘴轻蔑地撇了撇,就再不吱声了。现在她住到这宽敞的大上房里来了,就再不愿听人说起它原来的主人。
月儿并没有看到瞎眼老婆子嘴角上撇起的那一抹难看的轻蔑,她一进上房看见在炕上翻身坐起的农会主席,就赶紧低垂下眉眼,不敢和他直楞楞投射过来的目光对视,她更不敢在这上房里胡乱地东张西望。等瞎眼老婆子柱着棍子咯咯噔噔地重又回到套间时,月儿才扭着两只细嫩的手怯怯地说:“根才哥,我想用一下水磨。”
月儿软软地一声“哥”把坐在炕上傻呆呆的吴根才叫醒过来,他的恼火没有了,困乏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亢奋是热情,他在耀先跟前能板的住脸,但是他在月儿面前是绝对板不住的。月儿脸上有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柔媚、有一种他抗拒不了的诱惑。“行行行。”吴根才连声答应着溜下炕,就往门外走,都顾不得往身上披一件衣裳。
旁边的改改急忙说:“披上一件衣裳,操心热身子受了凉。”
吴根才连话也不答,甩着步子就往外走。在穿过哨门洞的时候看见月儿进来时放下的半布袋麦子,他扭头问一声:“这是你的麦子?”跟在后面的月儿怯怯地点点头。吴根才提起布袋一下就扔到脊背上,然后摆一下头粗声地说:“头里走。”
水仙拉一把惊慌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月儿就往头里走。走过场子到了皂角树下月儿不由地回了一下头,她的目光就和紧跟在身后的吴根才直楞楞射过来的火辣辣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月儿吓的再不敢回头往后看。他们一行三人沿着坡道向沟底河叉上的水磨房走去。道儿两旁是厚厚的积雪,他们在窄窄的还是昨天耀先扫出来的道儿上走着。水仙在前,吴根才在后,月儿夹在中间。看着月儿近在眼前的轻盈婀娜的身姿,尤其是那一走一翘的尻蛋子,吴根才咽一口唾沫,在心里痒痒地说:“这个小女人真他妈的骚情,不仅脸蛋儿长的俏,就是这尻蛋子也撅撅翘翘的这么好看。”他侧探着头想看看前面水仙的尻蛋子是个什么模样,他看到了水仙的尻蛋子就和他自己的女人的尻蛋子一样像盆子里的一团面,肥肥大大的没形没样,根本不能和这个小女人撅翘着的圆尻蛋比。吴根才在心里再恨恨地骂一句:“狗日的郭耀先,狗地主的儿子,还有这样好的福气。”
卧马沟的水磨是架在四十里马沟河槽上的十几座水磨当中最好的一座,在河道里开出来的岔口引渠都是用四棱见方的青石条垒得,浸在水里的涡轮片和镶在磨眼里的立轴都是用最好的槐木割制的,那两片咬合在一起的磨盘石是用中条山上最好的红岩砺石凿刻出来的,水磨房的地板全是用三寸厚的核桃条木铺架起的。当年为修建这座水磨,郭福海花了不少钱,也费了不少心。而受惠的却是卧马沟全体乡民。
到了水磨房,吴根才去前面河岔上放水。水仙帮着月儿把背来的麦子倒在磨盘上等着。平常没人磨面的时候河岔上就插着一块插板,把河水挡在河槽里,没有水流的催动,这里的涡轮片就不转,磨盘就不响。现在是三九腊月天,又才下了一场厚雪,河面上结着一层冰。厚厚的冰下依旧汩汩流涌着清澈的河水。河岔口的插板四周也结了一层厚冰。吴根才拿起放在插板边的棍子,这是一根胳膊一样粗壮的青梗木棍子,它放在这里就是专门砸冰捣洞的。吴根才抓起这根结实的青梗木棍子在插板边的冰面上狠劲地捣几下,冰层像镜子一样破碎了,河水汩汩地从破碎开的冰缝里涌冒出来。吴根才扔掉木棍,往手上膏一口唾沫,弯下腰撅起屁股“咳!”地一声把木制插板从冰冻里提拽起来。“哗哗啦啦”立时一股湍激的流水就流涌进岔口,顺着青石垒起的引渠浩浩荡荡地向水磨房奔腾而去。
奔流如注的河水势不可挡地推拥着涡轮片旋转起来,咬合在一起的两片磨盘石也跟着“吱吱呀呀”地转动起来。吴根才从河岔口放水过来,回到水磨房时,月儿和水仙一个人握着扫面的笤帚,一个人端着撮面的簸箕围着哗哗旋转起来的磨盘已经忙碌开了。看水磨的人提起插板,放过水来磨子欢欢地转动起来后,他就可以干其它事情去了。吴根才往日也是这样。他虽然接上水磨房的钥匙时间不长,但他在这磨子上磨过面,知道水放过来看磨人就没事了。吴根才接水磨房钥匙时已就是农会主席,身上事情多,谁家磨面,他过来开门放水,磨子转起来,他过来瞅看上一眼,然后就走了,去忙别的事情去了。即使没事,他也不愿在这水磨房里多待。这里下面水流哗哗响,上面磨子吱吱叫,吵人不说,那箩子里荡起的面粉落人一头一脸,像钻了白灰窑似的。但是今天他不嫌吵不嫌荡起的面粉往头上脸上飞了,就是真的有事他也不想离开这水磨房。因为今天来磨面的是月儿。真的,月儿的美,不是一般的美。月儿美的让人心荡,美的让人留恋忘返,美的让人乐不思蜀。吴根才生在卧马沟,长在卧马沟,没有经见过外面精彩的世界,没有见识过月儿这么漂亮的女人。有月儿不停地在脸前晃动,他心旌摇动的就再不想走。这么美的人,谁看了心里不舒坦呀。吴根才掏出烟袋,倚着墙在水磨房门口圪蹴下叭哒叭哒地抽起烟来,同时,他的目光就像一块脏抹布沾在月儿俏丽的脸上甩都甩不掉。
握着笤帚围着磨子扫面的月儿,注意到吴根才直勾勾火辣辣投射过来的目光,这让她感到一阵阵揪心,一阵阵怕。她知道这火辣辣的目光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月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惊慌和害怕,不敢抬脸去接对那直射过来的目光。她时不时有意和低头箩面的水仙嫂搭扯上几句话,但是她白粉粉俊俏的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火辣辣直射过的目光烧起一片红晕。
脸颊绯红起来的月儿更好看更诱人,吴根才不由地想起领着人闯进上房院的那个晚上,想起月儿被赤条精光亮在炕上的那个嫽人的样子。事实上从那天起吴根才心里就掂上了这个嫽人的月儿了。见了好女人,不心动的男人就不是男人。吴根才在第一眼看见月儿时就动了心,只是没有机会到近前去。开始的时候他忙着分房子分地,忙着闹土改。后来消停下来,月儿却伴着她的男人那个地主的儿子早出晚归地钻到山里背柴去了,崖口上的破窑门一整天一整天地锁着。没想到,到年根里了,她却举着一张白粉粉俊俏的脸蛋来到了跟前,要是现在跟前没有这个水仙该多好呀……吴根才这样想着把烟锅里燃尽的烟灰使劲地磕到木头地板上,然后把迁恨的目光转到坐在大笸箩边上摇着箩子箩面的水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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