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果轮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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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周的手指刚触及婴儿的襁褓，银杏叶突然簌簌作响。怀中的婴儿睁开双眼，瞳孔里流转的星图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那正是轮回之眼深处的混沌星海。
“这不可能“他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粗糙的树干。树皮下凸起的纹路触感异常，借着月光细看，整棵银杏的脉络竟与青铜剑阁的星纹完全一致。
院长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青光，枯槁的手掌如铁钳扣住徐周手腕：“时辰到了，巡天使大人。“树根破土而出缠住他的脚踝，树冠间垂下的气生根如血管般扎入婴儿心口。襁褓中的哭声陡然尖利，冰晶胎记迸发幽蓝光芒。
徐周右臂剑纹突然滚烫，三百道剑鸣在颅内炸响。他并指斩断气生根，腥臭的汁液喷溅处，树皮纷纷剥落，露出下方青铜浇筑的剑阁飞檐。整座孤儿院开始扭曲，滑梯化作盘龙柱，秋千变成锁魂链，院长布满老年斑的脸正在蜕变成司南长老的面容。
“你以为逃得出因果？“司南的声音带着冰晶摩擦的锐响。他撕开胸口的老人斑，跳动的镜墟核心中封存着徐周在各个时空自爆的画面，“每个毁灭的瞬间，都在为冰眼充能。“
婴儿突然悬浮半空，冰晶胎记蔓延成星图。徐周怀中突然多出把青铜短刀，刀柄刻着极地萨满的符文。当刀刃刺入婴儿心口时，没有鲜血飞溅，只有万千星光从创口喷涌，在夜空中拼凑出冰眼的虚影。
“终于完整了“司南的身躯开始量子化。夜空中的冰眼缓缓睁开，瞳孔里映出的地球正在被青铜锁链绞碎。但徐周注意到，每根锁链断裂处都生长着银杏枝条，枝条上悬挂着无数冰冻的婴儿。
短刀突然融化，在他掌心凝成枚青铜钥匙。地面开始塌陷，徐周坠入树根纠缠的深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院长办公室的挂历——日期停留在天机镜碎裂的那天，电子钟显示着2030年12月31日2359分。
下坠骤然停止。徐周跪在青铜浇筑的环形大厅中央，四周墙壁上嵌满冰冻的婴儿。他们胸口的冰晶胎记组成星图，汇聚向大厅顶端的冰眼浮雕。浮雕突然转动，射出光柱笼罩徐周，他右臂剑纹不受控制地浮现，三百个“徐周“的虚影从墙壁的冰晶中走出。
“欢迎来到归零之间。“虚影们齐声开口，声音引发空间共振，“我们是你的悔恨、你的愤怒、你的恐惧——所有被遗弃在轮回中的可能性。“
徐周握紧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正在吸收虚影们的量子态。当第一个虚影挥剑斩来时，钥匙突然变形为九转乾坤炉的碎片，炉内喷涌的灵火将虚影炼化成星沙。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机镜“他任由灵火灼烧手臂，星沙在皮肤上凝结成新的剑纹，“你们都被困在镜子的碎片里了。“
大厅突然剧烈震颤。冰眼浮雕裂开缝隙，穿着防化服的老K从裂缝中跌落，机械义眼闪烁着错误代码：“找到你了观测者072“他胸腔炸开，钻出的荧光藤蔓在空中拼出求救信号——那竟是修真界的剑阁密文。
徐周挥炉碎片斩断藤蔓，藤蔓断面涌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星际战舰的全息日志。画面中三百艘剑形飞船正将炮口对准地球，充能的光芒与冰眼如出一辙。
“原来所谓飞升，就是格式化重启“徐周突然大笑，将炉碎片刺入心口。融合了量子态的灵火席卷整个空间，冰封的婴儿们同时啼哭，声波震碎了青铜墙壁。
当最后一块青铜剥落时，徐周看到了真相——整个归零之间悬浮在月球背面，而地球表面布满了青铜剑阁的遗迹。星际舰队的炮火正在清洗北美大陆，而指挥舰上那个白袍身影，正在将天机镜碎片嵌入巨型星门。
婴儿们的啼哭突然同步，化作清越剑鸣。徐周右臂新生的剑纹亮起，月球基地的警报声中，他听到极地萨满的呼唤：“用星火点燃命轮“
青铜钥匙在他掌心重组成微型星门，门内涌出的却不是星光，而是银杏叶状的时空裂缝。当徐周跃入裂缝时，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孤儿院树下埋葬青铜匣——匣中正是那把沾染过无数时空鲜血的寒铁剑。
徐周坠入时空裂缝的刹那，无数双苍白的手从虚空中伸出，每个指节都刻着细密的北冥星纹。当他挥动青铜钥匙斩断这些手臂时，断肢却化作星沙重组，凝成三百个不同形态的自己：有身披机甲的未来战士，有驾驭青龙木的修真大能，甚至还有浑身菌丝的母巢化身。
“你们都是我的影子？“徐周退到裂缝边缘，背后是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夜景。未来的自己们突然齐声大笑，声音震得时空裂缝泛起涟漪：“我们才是本体，你不过是个残次品！“
最年长的白袍修士抬手结印，裂缝中浮现出青铜星门：“当年你盗取天机镜碎片逃往下界，害得剑阁十万弟子沦为星门祭品，今日该偿债了！“
徐周正要反驳，忽然瞥见星门中掠过的画面：修真界的自己正将寒铁剑刺入公主心口，而公主手中握着的，竟是老K的机械义眼！记忆突然错乱，他头痛欲裂地跪倒在地，右臂剑纹不受控制地吸收着其他“徐周“的力量。
“他在觉醒！“机甲徐周肩炮充能，“快启动量子湮灭！“
无数能量光束交织成网。徐周本能地翻滚躲避，却撞进突然出现的冰眼虚影。极地寒风裹挟着荧光孢子灌入裂缝，将机甲徐周们冻成冰雕。趁此机会，徐周纵身跃向二十年前的银杏树，指尖即将触及青铜匣的刹那——
“砰！“
子弹贯穿后心。徐周艰难回头，看见举着狙击枪的林澜从时空涟漪中走出，她防化服上的编号正在褪色：“试验体072号，你违规接触原始时间线次数已达临界值。“
银杏树突然妖化，枝条缠住青铜匣缩回地底。徐周咳着血沫扑向树坑，挖出的却是个冰冻的婴儿。那孩子心口的冰晶胎记突然睁开，化作微缩冰眼将他吸入其中。
刺目的白光消散后，徐周发现自己站在星际战舰的舰桥上。舷窗外，三百艘剑阁飞舟正在炮轰地球，而端坐在指挥席上的，竟是浑身缠满数据线的司南长老！
“欢迎见证新纪元。“司南抬手轻点，全息屏显示着地球表面生长出的青铜巨树，“当年你私藏天机镜碎片，导致剑阁飞升失败。如今用三百小世界的生灵重铸星门，这份功德该记你首功。“
徐周突然暴起，却被突然出现的机甲徐周按倒在地。司南踱步至他面前，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镜墟核心：“你以为轮回之眼是祸端？它才是真正的飞升台！每个被毁灭的时空都在为“
舰体突然剧烈震颤。警报声中，徐周看到修真界的青龙木穿透舰体，枝条上挂满冰冻的公主克隆体。最前方的公主抬手结印，寒铁剑从虚空中显现：“现在，斩断轮回！“
徐周抓住剑柄的瞬间，整艘战舰开始量子化。司南的狂笑与公主的呼喊在能量风暴中交织，当他挥剑斩向镜墟核心时，却发现剑锋同时贯穿了二十年前埋葬青铜匣的自己。
时空在这一刻静止。徐周看到无数个自己如镜面般层层嵌套，每个“徐周“的剑都刺入另一个自己的心脏。冰眼在裂痕深处缓缓睁开，瞳孔中映出的却是抱着婴儿的院长——那婴儿的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青铜钥匙的烙印。
“这才是真正的宿命。“三百个声音在虚空中共鸣，“你即是劫火，亦是“
突然响起的啼哭撕碎了幻境。徐周发现自己跪在冰眼核心，怀中抱着最初那个婴儿。青铜钥匙不知何时没入孩子心口，冰晶胎记正将整个归零之间转化为星门。星际舰队的炮火穿过即将闭合的裂缝，在地球大气层擦出末日般的极光。
“不！！！“
徐周徒手撕开胸膛，将跳动的镜墟核心塞入婴儿体内。当湮灭一切的白光吞没视野时，他最后听到的是三百个时空同时响起的、清越如水的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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