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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了。”明恕右手成拳抵着下巴,“被他杀死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萧遇安忽然笑了笑,“就这么被我说服了?”
明恕眼珠一定,“啊?”
萧遇安上前,双手托住明恕的脸,“被绕进我的逻辑了。”
明恕皱眉,有些生气,“因为是你!”
萧遇安松开双手,“你再冷静想一想,我这分析有没有道理。”
明恕没想多久,问:“我就想知道,如果侯诚给我们挖了一个坑,你是怎么从这个坑跳出去,反向想到另一条线上?我自问没这么大的能耐。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会怀疑,但不会像你这么快。”
“我和你一样,也信了侯诚的话。”萧遇安说:“直到柳至秦跟我说,他在网络上没查出墓心的蛛丝马迹。”
明恕忽然明白了。
“你在特别行动队待了一年,柳至秦是什么级别的网络安全专家,你应该清楚。”萧遇安接着道:“别人查不出问题,我可以理解为墓心藏得太好,连柳至秦都无能为力,那在我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侯诚所说的墓心根本不存在,他自己就是墓心!我今天赶过来,就是要验证这个猜测。”
明恕说:“你只是诈了他一下。”
“不止。”萧遇安说:“我看过墓心的所有书,其中有一本用大篇幅详细描写过瓜田,还有别的农村风貌。”
“如果书中所写与庆岳村相似,就说明墓心就是侯诚?”明恕飞快思考,“那也不一定啊。照侯诚和村民的说法,那个年轻男子碰巧路过庆岳村,在侯诚家住过几天,那他能描写庆岳村的风貌,这也说得通。”
“说不通。”萧遇安摇头,“不管是村民还是侯诚,都说得很明白,那个男子住在侯诚家没出来,他根本观察不了庆岳村的风貌。退一万步讲,侯诚说这个男子四处游历,那么他去过的农村一定不止庆岳村一处。那为什么墓心书里的农村是庆岳村的缩影,而不是其他农村的缩影?”
“这……”明恕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点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萧遇安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你是重案组组长,你问我怎么做?”
“别乱摸,把我型摸乱了!”明恕不满地晃了晃头,“侯诚就是墓心的话,那他将稿酬从银行里取出来……这钱会在哪里?”
萧遇安不答。
“你认为就在这里?”明恕说:“侯诚直接将两百多万藏在家里?”
“他刚才被治安支队带走时的表情,你注意到了吗?”萧遇安说:“这栋老房里一定有他的秘密,可能是钱,也可能是别的。你们以前搜查过,但查得并不仔细。”
“我马上安排一轮搜查。”明恕顿了顿,压住被揉得支起来的头,说:“侯诚去嫖娼,虽然能够误导我们认为墓心另有其人,但其实还是有一点多余啊。鲁昆和李红梅都是在墓心的书之后犯案,我们能够怀疑墓心,但在现有证据之下,我们不能将墓心控制起来。毕竟他的书都是通过正规出版社出版,读者犯罪,我们没有理由限制他这个作者的人身自由。可现在他涉嫌买淫,治安支队扣住他合法合规,他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在设局的时候,越自以为聪明,越可能犯一些关键性的错误,尤其是这种不断反转的局。”萧遇安说:“很多命案也是这样——凶手想要抹除留在现场的所有痕迹,却不知‘抹除痕迹’这一行为本身,就能给警方提供线索。做得越多,马脚便露得越多。侯诚已经露出破绽了,等回到洛城,我会再去审问他。”
“等等。”明恕抓住萧遇安的手腕,“哥,你刚才学我。”
萧遇安眼梢半挑,“嗯?我学你什么?”
明恕说:“你学我的匪气,你平时不这么说话。”
萧遇安似笑非笑,“你学我的时候还少了?只准你模仿我,不准我模仿你啊?”
“我模仿你那是因为你厉害。”明恕扬着脸,“你那种腔调很能唬人的。而且……”
“而且什么?”萧遇安问。
“而且我从小就崇拜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恕语气带上几分亲昵和凶悍,“模仿你怎么了!”
萧遇安轻嗤,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不少居民围在一辆三轮车边,七嘴八舌说着村长侯建军家里的事。
“侯桨真是没孝心啊,怎么能出去念个书,就不认老父亲了呢?”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看养儿也防不了老了!老侯真是可怜呐,含辛茹苦把侯桨拉扯大,到头来还被侯桨嫌弃!”
“侯桨其实也没错,老侯是挺给他丢脸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咱们谁不是农民?侯桨自己就是农民,不过是到城里念了个书,就瞧不起当农民的爹啦?不是这个当农民的爹,谁供他念书?”
明恕之前见过侯建军,因为打火机的事,对这位村长印象深刻。听了一会儿,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侯建军有个儿子叫侯桨,24岁,在洛城大学攻读硕士。侯建军年轻时就死了老婆,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还要操心村子里的事。侯桨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镇上念的,和侯建军关系不是太亲。
18岁时,侯桨考上了洛城大学,侯建军高兴得请全村人吃饭,侯桨这个主角却没有出席,在所有村民面前拂了侯建军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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