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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墨这事,说累不累,说轻松也不轻松。明澈磨着墨,高雪晴啃芒果啃得吭哧吭哧,赵问松丝毫未受其扰,字迹桀骜,所书之句却潇洒淡然。
踏花归去马蹄香。
墨条被水溶化,化作有质感的漆黑液体。高雪晴又指指砚台上方的小凹槽,“墨弄到砚池里面。”
明澈将磨好的墨赶进砚池。赵问松让高雪晴将刚写好的字拿到一旁晾着,把递向明澈,“你写,我看看。”
明澈捏着墨条的手一顿,“我……没练过这个。”
虽然明澈从小到大都不愿在任何事情上承认她不行——除了政治是真学不明白——但相比于自认不行,更加不能不懂装懂。
赵问松笑说:“没练过才要练练,来。”
明澈硬着头皮接过狼毫毛,又按赵问松指导调整握姿势,正要下,却茫然抬起头,“写什么?”
赵问松鼓励她,“随便写。想写什么写什么。”
高雪晴吃完芒果,扔掉果核抹抹嘴,托腮在旁边看着。明澈小时候没少背古诗词,可今天揣着偷师的目的,动机不纯,大脑一时宕机,什么诗词也想不起来,提做梦似的写了一行字。
高雪晴歪着脑袋看,一字一字慢慢念着,“改革和法治如鸟之两翼车之两轮……”念到此处忍无可忍,“你写完是打算挂在一分院一楼大厅?”
明澈写完,放反杀一刀,“还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写稿写来写去就那些话。”
赵问松眯眼打量字迹的间架结构,讶异问道:“真没练过?”
明澈念书的时候硬字写得不错,而且模仿能力强,跟着语文老师的板书学过几,可从没系统学过,毛也确实是第一次握。明澈坦言,“真没练过。”
赵问松大加赞扬,“那写得相当好了。要是再多练练——”
高雪晴不满打断,“舅舅,你怎么见谁就让谁练字?上瘾似的。”
“让你练有用吗?你又不听。”
高雪晴耍赖玩笑几句,找借口遁了,跑路之前给明澈拼命使眼色,示意得明明白白:使劲偷师,不要客气。
两个小辈那点小九九赵问松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又写几幅字后,赵问松主动问明澈此行有何目的。明澈向徐翊白讨教任小菁诉郭秀梅案时吃过亏,吃一堑长一智,且与赵问松也是初次相见,因此并未将案件相关的具体问题问得太过明白,只说想了解赵问松办大案时的逻辑与思路。
赵问松边写边答,不急不躁,不时还让明澈点评某字某词写得如何。两人相谈甚欢,转瞬已至傍晚,赵问松收了墨,留明澈吃晚饭。
明澈心说在医院吃饭也太奇怪了,遂推拒两句,又承诺等赵问松出院,一定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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