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页(第1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黑料不打烊看片
江时卿起了疑。慈姑出身杂役坊,无法触及前朝,亦无法靠近太皇太后,这些话若出自她口,太不合理。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顾南行,问道:“慈姑既是杂役坊出来的宫女,未得诗书墨浸润,又未经朝政,如何理清当时的朝局,又如何揣测太皇太后心中所想?”
顾南行哑了声,没有答话。
“是我同南行说的。”姜瑜忽然开口。
江时卿一时怔然,却见姜瑜垂眸冲顾南行点了点头,道:“继续吧。”
顾南行继续道:“茹嫔怀胎之时,太皇太后本欲用藏红花让茹嫔滑胎,但最终因慈姑现及时才未得逞,而慈姑也因此得罪了太皇太后。后来太皇太后想法子将慈姑调到自己宫中,又弄了一出事端,诬陷慈姑盗窃她宫中的财物,并以此威胁慈姑,让她在茹嫔生产那日,偷偷将她所产的孩子闷死,然后再对外称茹嫔所生的是死胎。慈姑假意答应,又不敢直接寻茹嫔说此事,恰巧……”
顾南行迟疑了,亦不敢抬眸去看任何人。
姜瑜知道他的顾虑,很快便接过话,说道:“恰巧有段时日,二皇子身染疫病,慈姑被指派过去侍奉,那时我还是太尉程源君的学生,任职礼部侍郎,有一日受了卫旭王之托,进宫探望二皇子时,遇见了慈姑。慈姑约莫是听见我提到了离芳长公主,便寻机会同我说了太皇太后要在茹嫔临产之日动手一事。”
当“离芳长公主”这个已经消匿多年的称谓再次惊现耳中时,江时卿已然猜到了故事的走向,他撑着双眼却怎么也聚不起失焦的视线,双眸一时忘了眨动,竟就这么生出了强烈的酸意来。
在衣袖下的十指已在掌心攥出了痕,江时卿不顾痛意,低声问了句:“离芳长公主和茹嫔,是什么关系?”
姜瑜终于转头去看他:“她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自打茹嫔入了后宫,离芳长公主恐她孤寂无伴,便常到宫中寻她。”
“后……”钟鼎山亦是猜测到了大半,支吾道,“后来呢?”
姜瑜继续说道:“事关龙胎,又牵扯太皇太后,尽管言之无据,我也还是去了一趟卫旭王府,将此事告知了离芳长公主。离芳长公主便寻了个机会,以到庙中祈福保胎为由,见了茹嫔一面,并同她说了此事,最终二人决定,在临产那日,从宫外寻一死胎。离芳长公主以陪产为由趁机将死胎带入茹嫔宫中,而后再将孩子对调。”
一声惊雷截断了姜瑜的话,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顾南行说道:“生产当日,慈姑被太皇太后送到茹嫔身侧助产,离芳长公主也顺利进宫,可那日太皇太后另派自己的亲信在旁盯梢,对进出茹嫔宫中的人都要搜查一番,离芳长公主也不能除外。孩子留在产房无法带出,茹嫔便让长公主从后门进到院子等候,随后打翻了寝宫内的所有烛台。后宫走水,长公主才得以趁乱将孩子带出,而慈姑事后便又回到太皇太后身旁侍奉,多年遭苦。直到十一年前阑王病逝,太子坠江,先帝悲痛欲绝,太皇太后恐先帝会因此察觉当年茹嫔和九皇子之事另有隐情,意图毒杀慈姑灭口,可就在动手之时,暗卫领谷清和碰巧撞见,便出手阻拦,慈姑被毒药伤了嗓,但保下了性命。”
慈姑垂头静坐了许久,待顾南行止了声,她便跪地伏身冲着江时卿拜了一拜。待到她再抬望向江时卿时,一双眼里满蓄热泪。
她欠着茹嫔一个恩情,因此她盼着那个孩子活着,如今也终于盼到了。
可江时卿却没有反应,只一动不动地僵坐在原地,双眼木然。
姜瑜含着痛意望着正被抽出魂魄的江时卿,说道:“长公主本在出宫之时差点遭亲卫军拦截,是我出面解的围,最终长公主把孩子带回府中,养在身侧。后来,阇城内盛传,茹嫔产下死胎,万念俱灰,便携同九皇子共焚于那场大火,离芳长公主为缅怀茹嫔和九皇子,抱养一弃婴,取名……”
姜瑜闭眸道:“吕羡风。”
屋檐将雨水挡落在外,却滴滴都砸进了江时卿的心脏。
贱骨头,野杂种,拔了毛的野鸡,见了光的耗子……
什么恶心的话他都听过。可再恶心他听完后都当做泔水咽下去了。
那些天潢贵胄高摆着姿态踩着他,挑弄他的脸颊还一口一个“婊子”地轻贱他。对于他们来说,他就只是个长公主捡回来的玩意儿,不是人。
茹嫔用性命为他换了一场重生,他得到的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离芳长公主和吕晟倾尽所能弥补他本该拥有却又失去的一切,却不知他私下里遭过多少辱骂和虐待。
日复一日,直到他不再是吕羡风,也依旧是个败絮其中的活死人。
做不成光明正大的人,他就本该……
本该死在襁褓中。
江时卿想着,失笑了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吕羡云和吕羡鸿都有先生在家教导,他却能同那些皇亲国戚一起到国子监入学。
怪不得姜瑜收他做学生,让他称刘昭烨一声师兄,还一直问他要不要做帝王。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姜瑜骗他。
在西境相遇时,在问出他名叫吕羡风时,姜瑜就在骗他。
“所以先生您一直都知道,”江时卿慢慢抬了双目,眼中没有一点光彩,“又或者说,您是因为我叫吕羡风,才收我做的学生?”
🎁黑料不打烊看片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