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之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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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木的气息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时，余星安正跪在老宅地下室的青砖地上。翁涛举着手机电筒的手在发抖，冷白光斑扫过斑驳的砖墙，照亮了那些用粉笔画满整面墙的星图——每颗星辰的位置都与余星安手臂的纹路重合。
“这特么是你家祖宅？“翁涛用瑞士军刀刮下一块墙皮，“二氧化硅结晶显示这些涂鸦至少有二十年历史。“
余星安摩挲着砖缝里的暗红色污渍，童年记忆突然翻涌：五岁那年清明节，母亲握着他的手在这里描画星图，说这是“观测者的功课“。当时以为的童话游戏，如今在手机冷光下显出诡异的仪式感。
怀表突然在掌心发烫。当余星安按照记忆按下某块墙砖时，整面墙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尘封的暗门缓缓开启，霉味中混杂着某种精密仪器的金属气息。
“卧槽！“翁涛的惊呼在地下室回荡。暗室中央矗立着三米高的玻璃柱，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着数十个胚胎标本，每个培养罐都标注着“观测序列07XX“。最靠近门口的罐体标签上，余星安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2003年7月7日克隆体第19次迭代成功“翁涛念着操作台泛黄的实验日志，声音越来越小，“老余，这上面说你妈在搞人体操！“
余星安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玻璃柱的荧光突然变成警示红光。培养罐中的胚胎齐刷刷睁开眼睛，那些淡金色的瞳孔正透过玻璃注视着他。翁涛拽着他后退时，某个罐体突然炸裂，防腐液裹着胚胎残骸喷溅而出。
“快找出口！“翁涛的改装手机正在过载冒烟，“这些鬼东西在发射定位信号！“
余星安却像被钉在原地。他看见母亲的白大褂挂在墙角，口袋露出半截怀表链子。当他的手触碰到布料时，整间暗室突然量子化重组，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实验场景如全息投影般铺展开来。
——穿防化服的研究员们正在记录数据，培养罐中的少年突然暴起。余星安看着那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实验体撕开研究员喉咙，鲜血在玻璃幕墙画出放射状图案。母亲冲进来注射镇定剂时，少年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认知投影。“夏诺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你现在看到的是怀表记忆的时空回响。“
余星安猛然回头，看见少女倚在门框。她的作战服左肩有个贯穿伤，伤口处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数据光点。翁涛下意识举刀防卫，却被夏诺轻易夺过武器：“如果我要杀你们，在奶茶店就可以动手。“
怀表突然腾空而起，将三人笼罩在淡金色光晕中。余星安看到自己的血液在光晕里凝聚成钥匙形状，地下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当整面西墙如舞台幕布般升起时，露出藏在地脉中的巨型观测设备——由青铜浑天仪与量子计算机组成的诡异造物。
“时渊之眼。“夏诺触碰控制台的手在颤抖，“你母亲发明的初代观测器。“
翁涛凑近查看全息屏幕：“这玩意在监控本市的时间流等等！2023年10月14日的数据呢？“他指着屏幕上的黑洞状缺口，“就是我们穿越那天！“
警报声骤然炸响，观测器的青铜指针疯狂旋转。夏诺突然将余星安扑倒，激光束擦着他耳际射入墙壁。三个追杀者从时空裂缝中走出，为首的鸟嘴面具已经破损，露出半张机械构造的面孔。
“交出核心。“机械声带着合成音特有的冰冷，“观测者07号。“
余星安感觉手臂纹路开始灼烧，那些星图自动投射成防护屏障。夏诺的战术匕首与激光刃碰撞出量子火花，她回头大喊：“启动观测器！只有观测者血脉能操作！“
翁涛连滚带爬扑向控制台，改装手机接驳数据接口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高频震动。余星安的手刚碰到青铜基座，海量信息流就冲入脑海——他看见夏诺在时渊训练场的厮杀，看见母亲将婴儿交给银杏树下的黑衣人，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的死亡轮回。
“不要沉溺记忆！“夏诺的吼声撕心裂肺。她的左臂被激光刃齐肩斩断，数据流如鲜血般喷涌。余星安本能地伸手虚抓，观测器突然射出虹光，将追杀者的机械身躯定格成琥珀状物质。
翁涛趁机启动自毁程序：“老子给这破机器种了病毒！“
夏诺却突然闪现到控制台前，残存的右手飞速输入代码：“不能毁掉！这是唯一能对抗时渊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余星安看见她输入的终止代码正是“0719“——自己的生日。
整座观测器开始坍缩，时空裂缝在头顶撕开。余星安抓住夏诺和翁涛跃入裂缝的瞬间，听见机械追杀者最后的电子音：“认知即牢笼“
失重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余星安在乱流中看到无数个夏诺：穿校服喝奶茶的少女、时渊组织的杀戮机器、还有抱着婴儿在战火中奔逃的身影。当重力重新回归时，他们砸在红星广场的喷泉池里，惊飞成群白鸽。
“我们回来了？“翁涛吐出池水，“今天几号？“
余星安看向广场电子屏，正在播放午间新闻：“2023年10月14日12点15分“正是他们当初穿越的时刻。夏诺的断臂处缠绕着发光数据链，她虚弱地指向奶茶店：“看“
玻璃橱窗映出三人倒影，余星安的校服干净如新，翁涛的衬衫毫无破损。广场行人穿梭如常，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唯有余星安口袋里的怀表证明这不是幻觉——表盘裂纹间渗出蓝色液体，像凝固的时空之血。
“认知即牢笼。“夏诺的身影开始淡化，“当他们修改时间线时“
余星安突然抱住即将消失的少女：“这次换我找你！“
夏诺最后的微笑融化在阳光里，银杏叶飘落在她站立的位置。翁涛盯着手机突然怪叫：“我收到封二十年前的邮件！发件人是我自己？“
余星安展开掌心的银杏叶，叶脉荧光显示着新坐标：市立博物馆青铜器展区。当他的血珠滴在叶片上时，展馆方向的天空突然出现时空扭曲的虹光。
远处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余星安看到“我家小诺“的来电显示。他按下接听键的手在发抖，听见电流杂音里传来夏诺的呼唤：
“来结束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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