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黎明之前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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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用了最快的度赶往头冢，一路上不断接到求援消息，还遇到了乐进派来拦截的四千人马。这些人马当然是陈武统领，他对常山赵子龙闻名已久，倒想试试对方的斤两。可惜在雨后的泥泞官道上双方展开遭遇战，一下就把战斗拖入胶着，陈武愣是无法带着亲兵冲到赵云面前。
到处是涌动的人头，双方遭遇的地方其实还算宽阔，但在洪水方退的时候，大部分地方都和沼泽一样，路况恶劣，也就官道好一点。所以双方主要是在官道上来回拉锯，赵云这边人数略微占优，却因为遭遇突然，丧失了主动权，被晋军摁在地上揍了半天。赵云一再想重整旗鼓，却现晋军的粘人功夫相当厉害，他要是不脱离接触，退到哪里都会被晋军缠上。
最糟糕的是，在挤在官道上会战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单兵素质和队伍配合，这方面以刘表的楚军为骨干组成的湘军比不上身经百战的晋军。晋军出一阵阵怒吼，最前方的士兵就像一道锋矢，不断突破湘军组成的防线。湘军也在每次防线突破后迅组织起来，一路后退，勉力维持局面，但情况越来越糟糕。
赵云犹豫是不是呼叫支援，看晋军的架势，这是非要拿下头冢不可。头冢一失，晋军有了立足点，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把兵力投送到湘军的脸上，在面对面的战斗中，晋军可以挥最大的战斗力。可他还没有做出决定，侧面竟然杀出一彪人马，在这个道路难行的地方，敌人竟然还有伏兵！
湘军大乱，赵云努力控制阵势，果断放弃了前部，以中军结阵，在晋军吞噬前部之前完成了第二次整顿。晋军有一员大将一马当先，随他进攻的不足八百人，却个个凶悍，正是闻名于世的“先登死士”。
而在先登死士前面，有一队刀盾兵缓缓推进，保证战友的安全距离不会突破。
再一次碰撞中，麴义一声令下，刀盾兵分出间隙，先登死士人人端着手弩，弩箭雷，中者必倒。湘军骚动大起，麴义趁机向前，先登死士弃弩拔刀，军官们吼叫起来：“杀过去——”
无论多么厉害的计谋，最终也要靠实力取胜，林宁一向相信大力出奇迹，麴义也一样。先登死士除了成军时期的弓弩训练，大刀队同样令人闻风丧胆，至少面对任何敌人，他们都敢拔刀硬刚。
湘军一个不稳，就被先登营狼赶羊群一般杀得支离破碎，步步后退。赵云一口闷气憋在肚子里出不来，尽管他个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兵战却非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面对锐气正盛且掌握主动权地晋军，除了后退休整，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由赵云亲自殿后，一匹白马迅如闪电，踏飞一名先登死士，紧接着银枪翻卷，侧面的敌人也被击毙。麴义正在指挥，见此一声高叫：“匹夫敢尔！”拍马舞刀来战赵云，两个连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陈武远远看到麴义渐渐招式散乱，急来助阵，双战赵云，又上二十回合，赵云精神抖擞，犹有余力。陈武喝了一声，把刀一轮，舞出大片雪花，以两败俱伤的招式逼退敌人，拉着气喘吁吁地麴义后退，命弓箭手瞄准赵云招呼。
箭如雨下。
好个赵子龙！一杆银枪游动如龙，化为万千星芒，将数十支箭卷作一团，分向两边。这时湘军大部已撤，赵云也不恋战，且战且走。晋军慑其威势，尤其是刚刚交过手的麴义陈武，心有余悸，不敢追赶。
等人走远了，麴义才幽幽一叹：“果真是常山赵子龙！”
陈武也是服了：“早就听说赵子龙英雄无敌，不输关羽，以往总是不信，今日却是眼见为实，盛名之下果然不虚半分。”
而赵云却没有得意自己击退了晋军的两员大将，他在退到一定距离后就准备向大营求援，结果人没派出去先得到了大营遭遇晋军强攻的消息。一瞬间，他明白了晋军为何要攻打头冢，为何要在中途设伏——声东击西！晋军的最终目的还是大营！
负责进攻湘军大营的是马和曹昂，领了七千人马，光是骑兵就有四千，浩浩荡荡杀了过去。而关羽亲自坐镇大营，由于分兵四冢，又派了赵云去增援头冢，加上武昌留了兵力守卫，大营的兵力不足六千，处于空前空虚的状态。晋军人数不比湘军大营多多少，因为林宁手头的兵力还得用来牵制向大营增援的湘军，能不能一举突破湘军大营，复制徐晃的故事，全看马自己的本事。
荀彧和刘晔对此表示担忧，认为马未必是关羽的对手。林宁神秘一笑，没说什么，战争从来不是必胜的把握才打的，有三成把握就可以冒险，何况这一战的成功率在五成。不能打死关羽，至少打个半残，接下来再用后招，保证关羽和历史上一样人头落地。
关羽没想到晋军玩了一招神龙摆尾，当数千骑兵如一道旋风，以无可匹敌地姿态突破了大营辕门，杀到跟前的时候，整个都乱套了。关羽出帐迎敌，正遇上慌慌张张地关平和高翔从另一边跑过来，他匆忙披挂上马，取了青龙大刀，指挥二人组织抵抗。
晋军深入敌营，既是机会也是风险，湘军大营周边可是有围冢拱卫，一旦被拖住脚步，很容易被包了饺子。马自己担任锋矢，带着西凉八健将左冲右杀，曹昂则查漏补缺，将刚刚有所组织的湘军杀散。
只是稍稍接触，激战就增了一个等级，晋军在指挥下只知道向前向前向前，把挡在眼前的敌人砍倒。旁边自然有战友照看，哪怕周围是敌人，也不能分心。残酷的训练和丰富的经验让晋军老兵心如铁石，湘军每每想从侧翼突破，谁知晋军直接无视，长枪大刀不受影响地推进，而后续跟上的人负责清理“苍蝇”。
终于，在高翔和关平的努力下，湘军有了一定组织，前者领着人当道结阵，准备以血肉之躯挡住晋军脚步，夺回失去的主动权。曹昂手心冒汗，他对晋军很了解，但指挥还是不熟练，不知道能不能杀透阻碍。还是马派了马玩、杨秋两员大将过来，担当锋将，哥俩把刀一举，身后的晋军也跟着举起大刀长枪，怒吼着冲了上去。
“立盾！”高翔下令。
湘军举起盾牌，长枪手在盾兵后面蛰伏，晋军一上来就是无数杆长枪从盾后如毒蛇般探出。晋军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迎着杀到跟前，不时有“噗、噗”枪刃入肉地闷响出现，忍受着巨大痛苦的晋军伤兵也在第一时间出哀嚎，可他们旁边的战友却视若无睹，将大刀长枪劈刺过去。几乎是一眨眼间，就有一层晋军死在湘军的枪盾大阵上，堵住了后续晋军的路。
晋军把战友的尸体搬开，继续和湘军隔着一层盾牌互相劈刺，晋军疯狂地一阵刺捅，盾牌后面的长枪兵毕竟不是刀枪不入，被刺成刺猬的不在少数。而后续填补的长枪兵明显被晋军的疯狂吓怕了，有些犹豫，在督战队的监督下才硬着头皮填补缺位。结果就是这一犹豫，让湘军伤亡更大，且失去了一股“气”，被晋军压着打，后退不止。
与此同时，马纵马杀了一场，终于遇到自己做梦都想咬上一口的关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头都快立起来了，生怕关羽跑了：“关羽纳命来！”
关羽还茫然呢，他倒和马见过，就是没想到自己和他有仇。打仗嘛，战场无私怨，又没刨你家祖坟，至于大呼小叫的吗？风度，注意风度好不好？亏你马家还是贵族！
一流武者之间并无明确差距，马和关羽打了五十回合，就知道想凭自己拿下对方是不行了，赶紧招呼手下大将围攻。关平也过来为老爹助拳，结果共十几个人走马灯一般打成一团，马这边仗着人多，给了关羽父子很大压力。
曹昂已经带着大部队彻底搅乱了湘军大营，估摸着敌人的援军马上要到，过去通知马撤退。马不走，扯着嗓子喷了曹昂一脸口水：“老子非杀关羽不可！”
曹昂高声道：“将军不可意气用事，你一人身系大军安危，难道要置这么多兄弟于死地吗？”
马这才铁青着脸摆脱了关羽，想想又很不甘心，亲自带着大军再搅和一通，准备撤走。高翔欲要拦截，被马回身一吼，惊得连连后退，马失前蹄，摔到地上的同时被西北大汉侯选抢上一步，大刀挥下，取了级。
总算还有点收获。
晋军收兵回营，清点损失，微乎其微。倒是湘军折损人马至少两三千人，大将高翔战死，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能把心高气傲的关羽气炸了肺。
不过，这一战只是让关羽有不少损失，还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离林宁的预期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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