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东京－－－－－（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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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龙苑的蔷薇开了，宫墙上攀援着大片的红白的蔷薇花，引得蝶蜂飞舞，宫人们竞相采摘，小宫女的鬓上都别着一朵小小的蔷薇，香气怡人，给这深宫都添了一分艳丽。会稽进贡了几盆重台蔷薇，花开的层层叠叠，艳丽异常，很是艳丽，放在了濯龙苑的花坛中，比之牡丹的雍容华贵多了一份热烈、香甜。北宫与南宫之间有洛水横亘，南、北宫之间“相距七里，中为大屋，复道三行;天子从中道出行，从官从左右夹道出行，十步一卫”。“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北宫为大朝，正殿叫做“德阳殿”，北宫后面是宫廷园林“濯龙苑”，南郊分别设立明堂、辟雍和灵台，北郊有奉祀山川神灵的“方坛”。南北宫中间以复道相连，夹道种榆槐树，七里长的复道笔直宽阔，两侧绿树成荫，正值槐花盛开的季节，累累白花缀在枝头，惹得宫人纷纷折花插在鬓间，像是雪白的槐花步摇，垂在耳边，走动间很是灵动。花园里移栽了石榴花，开的很是红火，顺帝带着宫人赏花，看着百花盛开的繁盛，便着人将一些花送给侍从，作为仲夏节礼，顺帝特意给宫里的侍从送了石榴花，用于簪花佩戴，还赏赐了香囊等，夏日可以驱赶蚊虫，褒奖直言进谏的大臣。不少的侍从收到了濯龙苑的鲜花和香囊，张衡也收到了一样的节礼。张衡因为图谶（net）之事，掀起了朝中的一片波澜，此时东京的“河图洛书”被人诟病，汉室的法典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争议。

“河图洛书”已经演变展成为有文字、成篇章的书籍，而且和谶纬之学融合在一起，名之曰图谶（net）。”所谓“谶”，“诡为隐语，预决吉凶”。所谓“纬”，则是用神学观点来解释经义，假托神意、假托孔子而作的书。与《易经》、《诗经》、《书经》等“六经”相对应，有《易纬》、《诗纬》、《尚书纬》等所谓“六纬”。经是基本原理，纬则是把经学神学化。法学除继续以儒家思想为指导外，也受到荒诞迷信的"谶纬"之学的影响。"谶"是方士将一些自然界的偶然现象伪托为神灵天命的征兆，编造而成的隐语或预言，常附有图，故又为"图谶"。"纬"是与"经"相对得名，是假托神意或假托孔子用诡秘的语言解释经义的着作。光武帝刘秀曾利用图谶称帝，取得政权后，继续把谶纬奉作一项重要的统治工具。在布诏命、制定法令、施政用人等方面都要根据图谶，引用谶纬。建武二年（26），下诏求能内谶二卷者不得，又命博士薛汉、郎中尹敏校定图谶。光武帝笃信图谶，即位之初据谶推定（东）汉为火德，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据此“赤伏符”制定郊祀之礼，行夏历，定服色。所谓“四七之际”，’‘四七’‘即二十八，’‘壬子，起高庙，建社稷于洛阳，立郊兆于城南，始正火德，色尚赤’‘，而昔汉武帝确立汉主土德，服色尚黄，由是行火德之运。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群臣上言，要求刘秀封禅，刘秀未允。两年之后，他在斋戒时读到《河图会昌符》中的“赤刘之九，会命岱宗”，乃令梁松等人重新根据“河图洛书”，向他说明有关封禅问题。梁松等查到了三十六条根据，奏请光武帝封禅。于是建武三十二年（公元56年）刘秀登临泰山，举行封禅仪式并刻石以记之。中元元年（公元56年），光武帝起明台、灵台、辟雍及北郊兆域，又正式"宣布图谶于天下"《后汉书·光武帝纪》）。至此，图谶成为最高皇权认可的法定的经典。谶纬之风盛行不仅使河图、洛书成为帝王接受天命的符瑞，而且更被作为政权正统的象征所在。张继安帝之后的顺帝，在永建元年（131），采纳了图谶专家周（酉甫）的建议，扩建太学校舍，增加学生名额，但在学习内容上也增加了许多谶纬图箓之类的书籍，甚至规定《七经纬》为“内学”，儒家的“五经”为“外学”。也就是说，谶纬之书排列在儒家经典之上，只有精通谶纬才能顺利地踏上仕途。作为太史令的张衡对此非常不满，他认为图谶虚妄不经，非圣人之法，有辱儒家经典，儒者争学图谶，以附妖言，只是作为沽名钓誉的资本。顺帝阳嘉二年（公元133年）张衡升为侍中，于是他就给顺帝呈奏了自己写的《驳图谶疏》

臣闻圣人明审律历，以定吉凶，重之以卜筮，杂之以九宫，经天验道，本尽于此。或观星辰逆顺，寒暖所由，或察龟策之占，巫觋之言，其所因者，非一术也。立言于前，有征于后，故智者贵焉，谓之谶书。谶书始出，盖知之者寡，自汉取秦，用兵力战，功成业遂，可谓大事。

当此之时，莫或称谶，若夏侯胜，眭孟之徒，以道术立名，其所述着，无谶一言，刘向父子领校秘书，阅定九流，亦无谶录。成哀之后，乃始闻之。

《尚书》尧使鲧理洪水，九载绩用不成，鲧则殛死，禹乃嗣兴；而《春秋》谶云，共工理水。凡谶皆云黄帝伐蚩尤，而诗谶独以为蚩尤败，然后尧受命。

《春秋元命苞》中有公输班与墨翟事，见战国，非春秋时也。又言别有益州，益州之置，在于汉世。其名三辅诸陵，世数可知。至于图中，迄于成帝。一卷之数，互异数事。圣人之言，势无若是。殆必虚伪之徒，以要世取资。往者侍中贾逵、谶互异三十余事。

诸言谶者，皆不能说。至于王莽篡位，汉世大祸，八十篇何为不戒?则知图谶成于哀平之际也。且河洛六艺，篇录已定，后人皮傅，无所容篡。永元中清河宋景，遂以历纪推言水灾，而竟称洞视玉版，或者至于弃家业，入山林，后皆无效，而复采前世成事以为证验。至于永建复统，则不能知。

此皆欺世罔俗，以昧势位，情伪较然，莫之纠禁，且律历卦候、九宫、风角，数有征效；世莫肯学；而竟称不占之书。譬犹画工，恶图犬马，而好作鬼魅，诚以实事难形，而虚伪不穷也。宜收藏图谶，一禁绝之；则朱紫无所眩，典籍无瑕玷矣。

张衡在这篇奏疏中，张衡先探讨了谶产生的历史及展情况，指出非圣人所为，乃小人为图升官财而编造出来的。他说，汉初，刘邦打天下，靠武力成功，连喜欢讲术数的夏侯胜、孟等人也未提到过。成帝、哀帝之时，命刘向、刘歆父子校书秘府，所编书目中也没有谶书，到哀平之际才听说有图谶。他说，讲谶的人都说它非常应验。既然图谶能预知未来祸福，那么，西汉最大的祸害莫过于王莽篡权，他们为什么不事先警诫呢?和帝永元年间（89～1o5）图谶专家宋景说他能预知大水，吓得很多人抛家舍业，窜入山林，结果没有水灾，宋景只好用历史上的大水来自圆其说。最后要求安帝，必须将图谶之书全部检查出来，彻底禁绝，不准它们继续在社会上肆虐、毒害世人。

阳嘉三年（134），太史令张衡上书评击谶纬之出诬妄虚伪，欺民罔俗，违北圣人之教，要求收缴图谶纬书，禁止流传，使贵族和高官不受图谶之说的迷惑，典籍中不再存有妖言。顺帝是在宫人的扶持中上的位，可不是受命于天的天子，此次的“河图洛书”之事，很是符合顺帝的心意，顺帝特意褒奖了张衡，并让人给其送去了一盆石榴花和一些驱蚊的香囊和香球，并赏赐太史令及其官署每人三匹布。曹常侍（曹腾）特意给张衡送去了赏赐，张衡跪谢皇帝赏赐，曹腾一身黑色宫服，腰上系着银印青绶，看着张衡深叹了口气，低声道“张大人，近日风头很盛呀，楼高易倒，树高易折，吾与兄时时有可危之机”，张衡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头烦闷，“吾年事已高，无心朝堂，只将乞骸骨罢了”。曹常侍看张大人，并无与人相争的意思，只怕是被人误会，生怕张大人直言进谏，挑破了他们的好事，只宽慰了几句，便告辞了。甄琉闻讯便赶来张府看望张衡，仆人抬上了一尊五凤熏炉通高一尺（2o厘米、小凤高一寸半（3．1厘米）。形似凤，大凤双爪铆在直径为一尺多（21．5厘米）、高一寸（2厘米）的平底盘上，盘底有三乳足。凤昂挺胸，口衔圆球，展双翅，阔尾上翘，胸前与双翅上均有阴刻羽状纹饰。张衡将皇上赏赐的百和香，郁金苏合及都梁放入其中，点燃香草，百和香脂在香草中燃起，青烟从凤身上升腾，凤鸟身形隐在青烟里，如坠云端，室内散着清雅的香味，甄琉道“宫中最喜这些熏香，之前西域的香料运来了好几车，说是迷迭香都放不下了”，张衡坐在席上，百无聊赖道“这哪里是西域的，都梁香出交广，形如藿香，四月八日浴佛的香之一。”甄琉笑道“大人最近还在看佛俚吗？”。张衡张了张自己的长袖道“道家都没弄明白呢，哪里还有这种心思，不过宫里的佛祖很是受欢迎，浴佛当日，梁皇后可是亲自去白马寺上香，梁府的贵人都到齐了”甄琉道“确实听人说过，那日白马寺灯火通明，周围的三条街都清空了，梁皇后请了一条水晶琉璃珠串，据说是佛法琉璃的化身，时常戴在手腕上，梁大人给夫人孙寿请了一尊塑金的送子观音菩萨像，底座是琉璃莲花盏，据说很是灵验，孙夫人将那送子观音摆在耳房，日日上香祈求神明保佑。”张衡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颗琉璃珠“你是说这种消烁五石，作五色之玉的琉璃”，甄琉起身接过珠子道“这是新作的琉璃吧，杂色较多，但是这一直是宫里琉璃师傅才能做的”，张衡笑道“不过些沙石罢了，什么佛法化身”。甄琉笑道“世人富贵则求仙，生而无望则求佛，连秦始皇的海外求仙都无法避免，只现在海外只有佛陀没有仙人了。”张衡听着甄琉讲着海外的事情，不由得心中的道心都有些松动，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暮年幡然醒悟大力抵抗这些谶纬之学，手不由得捏紧了那颗五色珠子，叹气道“曹常侍来跟我说，楼高易倒，树高易折，怕是宫里得人因为我的那份《驳图谶疏》已经人人自危了，生怕我又说点什么，我查看了送来的香球，其中一位叫曹节的小黄门捧着的一盒香球中，添加了附子，附子气微，味咸而麻，刺舌，表面灰黑色，被盐霜，切面灰褐色，毒性交大”，甄琉听着张夫子对着毒药娓娓道来的镇定，震惊了“曹节，那是梁皇后的红人，来往梁府的小黄门，怎么会惹上他们”，“张大人，只怕是后宫的巫蛊之术盛行，生怕您追查，您可要前往冀州，暂避风头”，张衡“唉，图谶（net）之说，我得罪了道家，哪里还去的了治所，只求能乞骸骨，放我回乡罢了”，甄琉“张大人，现在议郎有人给皇上上书，请求优宠宦官，使其参与政事，批准宦官可以领收养子，并可世袭爵位。”张衡听到后面眼皮一跳“这奏疏上了尚书台了，皇帝有说什么吗”，甄琉说“潘礼若说士大夫无人敢上前驳斥，都默许了”，张衡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宦官可以领收养子，并可世袭爵位，那我们算什么，我们这些朝臣算什么”。甄琉底下了头“现阶段，可以的话，暂避东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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