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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叶绯，是他这循规蹈矩的三十年里唯一一件意外的、他可以感知到脱控的事情。

  很不受控。

  就像在雾霭中走钢丝，只心无旁骛往前走，不明前路的方向，不知还要走多久，停下才现早就看不见来时路，进退两难。

  呼吸都像隔了一层浓雾，吸进去，闷的厉害。

  叶绯在水里泡了一会，好半天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黎羡南端着一个威士忌杯出来，她定睛一看，杯子里又泡着好些冰块。

  叶绯在水里回过身，趴在岸上问他，“你不是已经很久不喝了吗？今天怎么又喝冰？”

  黎羡南端着杯子走出来，兀自喝了一口。

  叶绯以为他还真为那事不高兴，继续说，“就八个小时，八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她趴在岸上，露着的一截后背白皙娇嫩，长贴在后颈，一双眼睛被水雾洗的湿漉漉的。

  像古老传说里的美人鱼，她们清纯美丽，有一把动人的嗓音，在海面上引。诱着来往的船只。

  船员驻足，美人鱼就趴在岸上，诱的那些船员神志不清，于是她们伺机作案，将船员拖进水中。

  黎羡南端着威士忌杯，在岸边蹲下。

  温泉池子里热气袅袅，黎羡南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捏起她的下巴。

  叶绯胳膊攀着池壁，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他像是那些船员。

  这种征兆很不好。

  其实那天在展到后面，预料内，也预料外。

  黎羡南把叶绯从池子里捞出来，叶绯当时还没想那么多，揽着他脖颈跟他说，是中药池，泡一会特别舒服。

  黎羡南没回她，把她抱回去，叶绯身上还潮湿着，泳衣把白色的被单都弄湿了。

  她长是半湿透的，眼睛无辜，看着他，问他怎么了？怎么这么小心眼？

  ——“黎羡南，你还说我小心眼呢，那要不我不回去了。”她还当是这件事。

  黎羡南埋吻她，中药的味道，还有温泉里的硫磺味道。

  他吻她，好似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他不喜欢那系带，挑开。

  白皙的肩上，还有一点昨天凌晨未褪的印记。

  叶绯当时想，黎羡南是不是也怕自己一个人呆着？本来是不怕的，可她这么出现了，又突然离开一下。

  童话里的美人鱼好像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

  声音灵动，像从雾林深处传来的婉转鸟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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