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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误解了好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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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幸被尹子奇说准了,我相信尹子奇有一张乌鸦嘴。

齐树柏真的进了秦宫旁边那个不夜天娱乐城。尹子奇对待工作相当负责任,一连跟了齐树柏三个晚上,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结果。那天吃过晚饭,齐树柏照样出门,尹子奇一路偷偷跟踪,从学校跟踪到秦宫,然后眼巴巴看着齐树柏走进了那个“秦关汉月不夜天娱乐城”,顿时大喜过望,飞奔回来告诉我。看他一脸大汗的跑进宿舍,我还戏谑他被狼撵了还是他赶狼去了。他气喘嘘嘘一把抓起水杯子,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子,这才抹着嘴喘吁吁说道:“进去了,班长,他真的进去了。”我忍不住笑,问他谁进哪儿去了。尹子奇擦了汗水,笑呵呵说道:“老齐真的进了娱乐城,这会我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我一愣,再笑不出来,问尹子奇:“真进去了?你不会看错吧?”尹子奇眉头一挑,说道:“这会我要是看错了,你抠了我的眼珠子去。”

看尹子奇那副神态,分明是幸灾落祸,我心中很伤感,便不再理他,随意拿起一本书乱翻一气,却一个字看不进去,只觉得书中白茫茫一片,那字儿就像蝌蚪一样游来游去,气得真想两把撕了书,窗口上扔下去。尹子奇好没眼色,兀自滔滔不绝,唾沫飞溅,描述他如何跟踪,路上如何惊险,最后躲在一棵大槐树下看着齐树柏走进娱乐城。我一本书拍到桌上,梗着脖子大喊一声:“闭上你的鸟嘴,你还嫌事儿闹的不够大吗?你要气死我吗?”尹子奇被吓得一个激灵,向后摔去,一屁股蹾在凳子上,嘴巴犹自大张着,半天回不过味儿来。我知道自己失态了,这又不是尹子奇的错,我怎么冲他发火呢?便换了副口气对他说道:“对不起,子奇,不该呵斥你的。你说这事闹的,怎么办啊?”

尹子奇抬起一只脚搭在杨思宇床头,两只手脚面上揉来揉去,大概跟踪齐树柏时伤着了。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光鲜,小分头,白净的脸,西装革履,亮亮堂堂的,一双袜子却脏得看不清本色了,大热的天,那袜子上的味道能熏死一头牛,他竟然就那么抓在手中,揉来搓去的,真叫人恶心。然而更恶心的还在后头,大概隔着袜子揉起来不舒服,他干脆脱掉袜子,脚也不洗,直接上手去揉,一会儿手指头又伸到脚指头缝里,搓得垢痂纷纷掉落。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喊他去洗脚,他抬起头瞅我一眼,见我捂着嘴巴,便嘻嘻笑个不住,脚不洗,翻出一双新袜子换上,好在他总算洗了手,擦干净又回去坐下,向我要了一支烟抽,这才说道:“你不用道歉,我理解你当班长的心情,这事主要怪齐树柏不像话。要不咱们进娱乐城去找他,看他到底干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不妥,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咱们也说不清楚了,还是坐这里等吧,等他回来问清楚。”

尹子奇点点头,说声好吧,那就等他回来。两个人就这么一边一个坐在桌旁,一边看书学习,一边等齐树柏。尹子奇心中装着事,哪里坐得住,一会儿起身上厕所,一会儿爬窗口上向下张望,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娘。我却渐渐静下了心,学习了一个多小时的课本,又写了今天的日记,然后拿出吉他来弹,自娱自乐一番,好久不弹了,指法已有些生涩,慢慢的也就进入了音乐的世界。音乐真能排解心头的郁闷啊。尹子奇也慢慢的安静下来,坐着看书,不再乱跑乱骂了。这样从九点一直等到一点半,终于受不了,洗了脚准备睡觉。还没躺下,就见齐树柏回来了,看他两眼乌青,一身疲惫,精神状况还好,哼着歌走进来,心想他这样子分明是做了什么愉快的事。齐树柏两把脱下衣服裤子,胡乱扔到床上,端起脸盆准备洗澡,我和尹子奇定定站着,看着他忙活,齐树柏走到当地,觉得奇怪,回过头问道:“怎么了?不上床睡觉,木桩子似的站着干什么?”

我喊他回来,喊道:“我和老尹有事跟你说。”

齐树柏笑道:“有事等我洗了澡再说吧,一身臭汗,难闻死了。”说着就向外走,他这样子更叫我生气,冲过去一把从他手中夺下脸盆,扔到地下,脸沉沉的喝道:“你老老实实坦白,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齐树柏从肩头拿下毛巾,扔到脸盆里,回到床边,耷拉着眼皮子,斜靠在杨思宇床上,这下把本已入睡的杨思宇弄醒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喊道:“干什么呀。”齐树柏是冲我喊,杨思宇是喝问齐树柏。我看他到现在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头立即烧起一把冲天大火,喊道:“齐树柏,你这些日子,尽往那个不夜天娱乐城跑,你想做什么?”他刚狡辩一句“你冤枉人,谁往娱乐城跑了?”我立刻过去掀起他的被褥,从褥子下面摸出三个避孕套,扔到他脸上,喝道:“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个大学生,买这些玩意儿做什么用?”

尹子奇替他倒了一杯开水,递到他手中,温言劝道:“老齐,班长和我都知道了,你就别死扛了,还是坦白了吧。我还告诉你,不但我们知道,别的班也有人看见了,抵赖是抵赖不了的了,在这里说了,兄弟们帮你遮掩,有问题私下解决了,总比被人家传出去,反映到辅导员耳朵里强,你说是吧?”

齐树柏脸色一红,渐渐又变得苍白起来,低头喝了几口水,欲言又止。我更坚信这小子没干什么好事。本来嘛,一个人跑进娱乐城能干什么好事?我有点鄙视他,连他那张还算俊朗的脸都感觉很恶心。齐树柏知道事情再无法抵赖,起身坐到凳子上,放下水杯,我以为他准备“坦白”,谁知道他竟趴到桌子上,一张脸埋在臂弯里,久久的不愿抬起头来,他不会哭了吧?还是在思考怎么撒谎欺骗我们?我有点不知所措。杨思宇这时反应过来,狠狠的在齐树柏屁股上踢了一脚,噔声噎气喊道:“齐树柏,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别坐我面前,脏了我的眼睛。”

齐树柏终于坐了起来,脸色也渐渐回复过来,嘴角上露出一丝不尴不尬的笑,我想:“这个人没救了。”桌厢里取出两包中华烟,这是从老家拿来的,总共四条,几个人分了一条,我抽了一条,计算着能否坚持到放假,平时很少抽的,今天被齐树柏气着了,扔给尹子奇一包,却扔给齐树柏一支。看他有点不满,我冷笑一声,说道:“看你的问题有多严重,轻的话给你两包。”

齐树柏颔首又摇头,一会儿又笑了一声,双手捧着杯子,在桌上推来挡去,说道:“班长,老尹,还有思宇,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可你们别把我齐树柏想成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到娱乐城可不是去干那种事,嫖赌的事咱不干,不敢干也没钱干。我知道你们想问,你齐树柏不嫖不赌进娱乐城是不是有病?还真让你们猜对了,我现在就是有病了,还病得不轻。用你程寒雨的话说就是中了‘情色之毒’了,还中得深了。”

他款款道来,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似在回忆,又像在冥想,我们几个不由得床边、凳子上都坐直身子,听他继续“讲故事”,他喝了几口水,我起身为他倒满一杯,仍放他手边。

“不瞒你们几位说,我齐树柏爱上一个姑娘了,寒雨应该认识,我曾指给你看过。”我想不起来,他指给我看过的姑娘有一个加强连,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假装明白他说的是谁。齐树柏继续说道:“我观察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发现她白天素面便装,而且老是穿那一套衣服,很少换的。有一天晚上,我闲极无聊,到秦宫那边散步,忽然看见两个人从娱乐城中拖出一个穿着打扮华丽娇艳的姑娘,要往路边一辆汽车里塞,那姑娘大声哭喊救命,拼命挣扎。我想那不过是嫖客小姐打情骂俏,装疯卖傻罢了,原不打算理会,刚要从他们身边走过时,那姑娘突然喊着我的名字叫救命,我一愣,细看一眼认出竟然是那个谁。”

“那个谁?”杨思宇追着问了一句。

尹子奇忙喊道:“别打岔。”

齐树柏笑了一下,说道:“班长,你猜是谁?就是会计系的那个叫张红的女生。”

我想起来了,清秀古朴的一个姑娘,齐树柏几次在食堂或者校园里指认过,后来遇见了,我还朝她微笑着点过头呢,她也红着脸朝我笑笑,算是半个认识了吧。我发现她总是抱着一摞书行色匆匆,想来是个学习刻苦认真的,再后来到食堂打饭,去得晚了总能看见她,她老是一碟洋芋丝或醋溜白菜,主食是一个馒头,我从未看见她打过荤菜,那时就想这姑娘家里肯定困难,经济拮据,没钱吃好的。有几次看见她穿着布鞋,却从未见过她穿像样的皮鞋,大概买不起吧,也没见她穿什么好衣服,更不用说那些奢侈的化妆品了。我给齐树柏说要是真喜欢她,就帮她买衣服买鞋子送过去,那样肯定能追到手。齐树柏就数落我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喜欢一个姑娘就一定要追到手。”我问他:“不追到手那你喜欢她干什么?”他竟然说:“暗暗喜欢,默默关心,才是真爱。”我就笑他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法。

这时尹子奇着急了,抢在杨思宇前面催促齐树柏赶紧往下讲。他娘的,文人,真没人性,只想着听故事搞素材。

齐树柏接着说道:“看见是她,我急忙冲上去干涉。看那两个家伙气势汹汹又是打又是骂,我喊他们住手,否则报警了。我问张红什么情况,才知道张红原来在那家娱乐城做陪酒小姐,这两个家伙喝多了,看她长得秀气漂亮,又听说是个大学生,就想带出去玩,老板答应了,钱老板都收下了,张红却说自己只陪酒不出台。老板就叫那两个家伙自己想办法去,这就拖了出来,想挟持到宾馆里糟蹋。我听了血增增的往上冒,上去就给一个攥着张红胳膊不放的家伙脸上一拳头,张红反应快,照准另一个家伙下身就是一脚,看两人一个抱着脸,一个按着牛牛喊疼,我拉起张红飞奔而去,瞬间就钻进了曲江池竹林里,累得跑不动了,才找地方休息。我问她为什么当小姐,不要脸。她就哭,说家里穷,爸爸瘫痪在床上,哥哥去年还打工供她上学,春节结了婚媳妇管住了不给钱了,她妈妈既要种田又要照顾她爸爸,哪里有钱给她,眼看自己没法上大学了,退学心里又不甘,没办法才进娱乐城陪酒卖笑,好挣下钱交学费,没想到今日遇到流氓了。她一个劲感谢我,又求我别说出去。我既伤心又可怜她,骂她就是没钱也不该当小姐呀,她说自己还是处女,卖笑不卖身的。”

杨思宇脸上两行泪,他自己不知道,任由泪水流下。尹子奇也是一脸深沉,夹着烟的手不停地颤抖,忽然一拍桌子,骂道:“他妈的,有钱人全都是他妈的混账王八蛋,见了漂亮女人就嫖,吃喝拉撒睡,坑蒙拐骗偷,走私漏税,制假贩假,真正的十毒俱全。怪不得马克思说,资本家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肮脏的东西。改革开放二十年,就搞出这么一群东西,民族的悲哀呀。”

马克思说过这样的话吗?尹子奇常常故作惊人之语,人生、历史、政治、经济等等,都在他的宏论之内,却常常论得不着四六,似是而非,引证的典故,连系上那位姓郎的经济学家都不知所谓,何况是我呢。我默默取出两包中华烟,塞给齐树柏,又问他:“那么,你最近老跑那边干什么去?”

齐树柏躺倒在杨思宇的床上,杨思宇挪开地方让他躺舒服一点,听他说道:“我是去保护她,我答应她了,我没本事给她钱供她上学,但我一定保护她不受那些混蛋欺负。”

我拍掌喊道:“好样的。”

尹子奇指着扔在桌上的几个避孕套问齐树柏:“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不会是欺负张红的吧。”

齐树柏脸一红,说道:“我没那么下作,我是拿到娱乐城卖给嫖客和小姐的。你们都不知道啊,这玩意儿那里面特好卖,倒手一个十块钱都有人要。男人哪,他娘的都是伪君子真流氓,看见女人的白大腿什么都不顾了。哈哈,有一次,晚上两点多了,一个男的要买,我说二十块,他还想讨价还价,我兜起来扭头就走,他乖乖的掏了二十块钱。”

尹子奇骂道:“这钱你也挣?”

齐树柏“嘿”的笑了一声,说道:“哥们,人说钱最脏,那是不对的,其实钱无所谓脏不脏,是人脏,人脏了钱才脏。我挣流氓的钱帮张红积攒学费,好让她下学期能继续上学,也好让我们学校留住一位聪明善良、好学上进的学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子奇,你小子一天舞文弄墨的,不知道什么是饥寒吧?上周五晚上我跟张红从娱乐城出来,也是两点左右吧,肚子饿了,满大街找不到吃的,我抱怨这是他娘的什么现代化都市,有钱人灯红酒绿,穷学生饿肚子卖笑。张红就笑我吃不了一点苦,她带我去小寨,说知道那儿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馄饨馆子。我俩一路走,路上她告诉我她家里的事,说特别怀念小时候,那时候她爸爸还能下地干活,哥哥出门打工,一家子虽穷虽辛苦,但她爸爸总能从河里抓一条鱼呀山里逮一只野兔呀什么的,带回家一家人解解馋改善一下生活。自从她爸爸病倒了后,一家人就失去了顶梁柱。她说她好几年没吃过肉了,这个大学她本来不想上了,是她爸爸在病床上硬逼着上的。我说为什么不申请助学金,她说申请了,一年三千块还不够交学费呢,生活还是没着落,她说每次吃饭时间她都不敢早去,总要等到最后,其他学生打过饭了人少了才去,有时候大师傅嫌剩菜剩饭的收拾起来麻烦,就会多给她一勺两勺。她说得轻松,我他娘的一脸泪花,寒雨,你说我是不是他娘的不像个男人,不够坚强。到小寨一人一碗馄饨,一去一回,到学校正好赶上出操时间,脸没洗就跑步去了,哈哈,有趣。”

齐树柏嘴头子上说的顺溜,眼里却吊着泪花。

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晚去食堂总会碰见张红,总看见她打一点不见荤腥的洋芋白菜,不要说齐树柏听张红自己讲,我听齐树柏转述都要难过了。我擦一把鼻涕,看齐树柏眼窝红红的,抽吸着鼻子,杨思宇尹子奇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知道这些家伙都动感情了,忙打断他们的思绪,大声说道:“好了,老齐,算弟兄们误解你了,这里给你道歉,我真服了你了,说善良其实你他娘的最善良,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们感到光荣,是吧,子奇思宇?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红天天去那种地方,传出去对她影响不好,说不定哪天再遇见流氓,出点什么事就害了她一辈子,总是人生的一个污点。还有一点,那地方呆久了,说不定交上不三不四的朋友,她思想观念人生价值转变了胡来也是说不准的,既然你有心帮她,我建议大家一起来,独木不成林,你一个人这样长期下去也会累垮的。子奇思宇,别他娘的假装多情,眼泪解决不了现实问题,真有心都想想办法,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要辜负老齐一腔热血。”

杨思宇立即起身,从行李柜中取出皮箱,倒腾一阵,拿出五百块钱,过来不由分说塞进齐树柏手中,泪哗哗说道:“老齐,你真是个好人哪。以前我看你流里流气的,还有点那个……”说着一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齐树柏一笑说道:“说出来吧,我承受得了,乐意接受。”杨思宇回去坐下,接上刚才的话继续说道:“看你老往系主任辅导员和班长身边凑,还以为你是个善于阿谀奉承、喜欢巴结领导的人。我最不愿跟这种人打交道,所以对你心里冷淡些,有点看不起,你别见怪。这点钱是我准备给秦若琪过生日卖东西的,下个月七号是她生日,你拿去给你女朋友凑学费吧,秦若琪一定不会责怪的。”

齐树柏撇着嘴,像哭又像笑,握了握杨思宇的手,说道:“兄弟你误会了,张红不是我女朋友,是朋友。”

杨思宇笑道:“不过一字之差而已,慢慢发展呗。”

尹子奇也去翻箱倒柜,好一阵子,手里握着二百块钱过来,说道:“先给你这么多,老父亲寄来了再给你。好样的,老齐,以前老是挤兑你,对不起,我要写一篇文章,按照纪实文学体裁写,题目都想好了,就叫《娱乐城里的爱情》,下周寄给《西京日报》,这种事报刊最愿意刊登,最吸引读者的眼球。”

齐树柏忙摇头摆手,急急说道:“子奇,钱我代表张红收下了,报道文章千万不要发,留点面子,好不好?即便我不要这张老脸,人家张红一个小姑娘,这种事捅出去总不是好事。”我接口说道:“老齐说的对,子奇再考虑考虑?”

尹子奇“嘿嘿”笑,站起身在地上溜圈,他为什么激动了就溜圈?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他溜了十几个圈后,给齐树柏一巴掌,说道:“好吧,听你们的,不写纪实文学,但我要写首诗,老齐你别拦着,写得含蓄一点,抒发抒发感情总可以吧。唉,班长,我跟杨思宇都贡献了,你程寒雨不会耍滑头吧,快点,当着大家的面贡献出来。”

我笑骂一句,起身取钱,计算留下一个月的生活费,捐出了一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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