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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殿主之位是弑父杀兄夺来的,没有人知道,花想容也是他抢来的。
七年前鼎盛的乌桓山庄,如无比今落魄,当初萧让尘初继殿主之位,正是拉拢人心,巩固权利的时候,却大刀阔斧地杀尽了不忠旧臣,随后只凭一柄湖熙剑,趁夜孤身打进了乌桓山庄,为报当年桓越叫他跪伏受辱之仇,萧让尘废了他的手脚,扔在了当时的乌桓庄主房门前。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萧让尘当时并不记得当年还有个为他说话的客卿,只是当桓越叫嚷着:“当初要不是花客卿大人给你说话,我才不会放过你!”这句话后,萧让尘才依稀记起了一点儿,七年前有一个人,在雪地里两句话救过他的命,可当时他只看清了一个轮廓,如今时长日远,早就模糊了。
这份恩情,他自认该还,萧让尘已经想好了,不管那位花客卿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可赴全力答应,不管是把桓越的手脚筋接好,还是放过乌桓山庄类似的事情,他都可以为此不计前嫌,但往后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
这份恩情他只会还一次,永乐殿主的仁慈也只有这一回,萧让尘打定了主意,他向桓安要求要见一面桓越口中的花客卿,等到还了那位公子的恩情,他便可以从当年乌桓山庄的屈辱中脱身。
只是当花想容一身雪白素衣,从堂后走出来的时候,萧让尘一直以来游离不定的注意力,终究是忍不住落在了他那双摄魂夺目的妖异眼眸上,他的目光从花想容病态苍白的脸上划过,心底微微一颤,便动了些别的心思。
花想容朝他行了一礼,声音低缓难以辨清:“萧殿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他说话说得又轻又慢,声音里带着些含糊的气音,像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难以习惯,便只能一字一句地把这些话背出来一样,后来萧让尘才知道,花想容当时身患重病,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既然起了心思,萧让尘也没有要掩盖的意思,乌桓山庄势弱,当年被欺压的萧让尘如今势起,他说要花想容,没有人敢阻拦,更何况如今的乌桓山庄,不过是个落寞家族,萧让尘有意打压之下,更是远不如前。
花想容是乌桓山庄的谋士客卿,年仅十几岁便在江湖客卿榜上赫赫有名,只是极少有人真正见过他,据说是常年卧病,身体非常不好,萧让尘今日见了他,才知道那江湖上的话并非是传言——这人的身体状况真的是如既崩高楼,摇摇欲坠,若非是凭珍贵药物吊着命,早就该在十几岁时病亡了。
萧让尘带走花想容并没废多大气力,桓安虽看起来有些不舍得失去这么一个谋客,但如今乌桓山庄大不如前,即使是他,也不敢和当今永乐殿主来抢人,一个花想容能熄了当年萧让尘在乌桓山庄受辱的怒火,怎么看都是他们赚了。
花想容被带走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回到永乐殿后,光是养病,就接连养了大半余年,萧让尘不敢让他吹一点儿风受一点儿寒,若不是丘万里医术高明,花想容怕是到如今都不能下床行走。
萧让尘在殿内用汤勺给他喂药,看花想容一副病容,有心想逗他开心,便道:“等你好些了,我予你一个万人之上的尊贵位置,可好?”
花想容沉默了一下,他轻轻地问道:“萧殿主莫非是想叫我做……您的宠侍吗?”
萧让尘愣住了,他下意识道:“不是。”
他的手指停顿住,把药碗放下,用半湿的棉帕给床上的人擦了擦脸,动作轻柔,倾身摸了摸花想容的脸,低声道:“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迫你……等你好了,我再送你离开。”
花想容的眼睫如羽翼一般,他的眼睛本就魅惑,声音轻下来的时候,便勾得萧让尘魂儿都要没了,他自认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可不知怎么的,看到花想容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对他说:我要得到他。
花想容听见他的话,琉璃若青玉的眼珠颤了一颤,道:“在□□弱多病,怕是无法侍奉萧殿主……”
萧让尘笑了,他给花想容盖好被子,一针见血道:“不必叫我殿主,叫我的名字,你不大适合说这种客套的话,以后也不用对任何人说,以前你在乌桓山庄是什么样的地位,在我这里也差不了。”
“给你个护法的位置如何?”
“你喜欢吗?”
花想容手指捏着锦被,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没说喜欢不喜欢,他并不会武,所谓护法也不过是个闲职。
就这样被萧让尘养了四年多,到底是被养得娇了,也展露出了真正的性子,对着殿里的堂主长老,也一概漠视不理,趾高气扬,萧让尘对此喜闻乐见,花想容若是不恃宠而骄,他反而没办法把他永远留在永乐殿内,想容这样娇气,也只有他才能护好这人。
只是他这一身的病始终没有来处,丘万里把脉说是幼年时用药太多太杂,激了体内的病气,症状很像是肺痨,但又确定了不是。
……
萧让尘一路疾驰,带着一阵烈风到了永乐殿内,一边把怀中半睡过去的花想容安置好,一边低声吩咐人去请丘万里来,手上给花想容传输内力的动作依然未停。
丘万里提着药箱赶过来,在花想容的腕上铺了层丝布,细细地把脉,但切了许久也没切出有什么症状来,丘万里颇有些疑惑,他上头顶着来自永乐殿主的压力,又重细细地把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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