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劝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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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老百姓,今个儿真高兴”,宋砾平提着桶,扛着青竹钓竿,头戴草帽,哼着小调,悠闲地走在桃李巷。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那些扎堆聊天的大娘们呢?宋砾平看着空无一人的桃李巷,内心有些疑惑。
等走到自己家小院子的时候,好家伙,乌泱乌泱,一群人围在门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世明哥家门口摆戏台呢。
宋砾平被人群隔离在外,钓竿扛在肩上也没法往前挤,只能先把钓竿和水桶放在秋娘饭馆的墙角,等弄明白事情再来取。
宋砾平仗着身板薄,看见空隙就往前挤,忙活了半天,终于挤到了前面,崔大娘看见了宋砾平,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崔大娘,这是怎么个事儿,怎么都围在我家门口”,宋砾平知道崔大娘肯定是冲在八卦第一线,这种事情就要向她讨教。
“哎呦,你这孩子,这满头汗,快让大娘给你擦擦”,崔大娘看宋砾平背着草帽,面上蒙上了一层薄汗,脸上一片绯红,像是春三月的桃花,大眼睛望着她,直把她心都看软了。
“崔大娘,快给我说说,生了什么,我哥哥吃亏了没有?”,宋砾平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仰着头,让崔大娘擦汗,嘴里小声追问着事情的原委。
“好了,宋夫子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个学生,叫什么卓丰的,唉,他家里今天上门来说要把孩子带回去种田,不读书了,宋夫子不肯,这才拉扯起来”,崔大娘端详片刻,觉得宋砾平脸上总算干干净净,才罢手,唉呀,平哥儿就是脸嫩,换自己家那两个,脸皮都厚的跟老树桩子似的。
“原来是这样,那这事情要怎么解决?”,宋砾平看着护着自己学生的世明哥,还有和他对立的卓丰父母,心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才僵着嘞,要我说,孩子都读了这么久的书,马上要考试了,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嘞”,崔大娘凑在宋砾平耳边悄悄和他说,宋砾平看着前面,木木的点点头。
卓丰的母亲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围观,绕过身去拉卓丰,卓丰躲在世明哥后面,被他遮的严严实实,知节、秀成和学生们都站成圈,把卓丰保护在最里面。
卓丰的母亲见带不走卓丰,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大哭,“丰儿,你这是要逼死娘吗?你就跟你娘回去吧,读书实在不是你的出路,我们也没钱了,你就听娘的,和娘回村里去,不管是种田还是在镇上做伙计,娘都不逼你”。
“丰儿,听你娘的,回去吧”,卓丰的父亲也开口了。
“卓丰,快出来,你还想叫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吗?”,一个年轻高挑的汉子站在卓丰父亲身边,高声叫喊,脸上满是急躁,应该是卓丰的哥哥了。
被护在里面的卓丰还没开口,世明哥就站了出来,他张着手臂,蹙着眉,虽然火气上来了,但还是极力在克制。
“卓叔,我也不是不放卓丰走,我只是好好同你说,卓丰今年的束修已经交了,他可以在这里一直上到考试,我都不会另收钱,你们就不能等等?孩子寒窗苦读不容易,卓丰的勤奋我看在眼里,你们就不能给孩子一次验证所学的机会吗?”
“你说的好听,买纸笔不要花钱?去考试不要路费?光你的束修能省几个钱?”,卓丰的哥哥抱着手臂,满不在乎。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宋夫子的束修收的低,是想让孩子们都有学上,让孩子们读书知礼,怎么到你嘴里,这么轻贱?”,崔大娘的快嘴是桃李巷出了名的,一听卓丰的哥哥说错话,叉着腰就是一顿输出,要不是要在世明哥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估计拳头都轮上了。
卓丰的哥哥,听了话,也想辩驳几句,被他父亲拉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心里冒着火,可不服气了。
周围大多数人也是站在世明哥这边,想着前几年的束修都出了,说不读就不读,不就打水漂了吗?马上就要考试了,让孩子试试又何妨?这要是考中了,在镇上找活计都方便。
“平哥儿,我同你说,这家一定有事瞒着,准和那小子有关,你就等着吧”,崔大娘盯着卓丰的哥哥同宋砾平说。
宋砾平也觉得奇怪,就是真的家里维持不下去了,也没道理说要把孩子今天就拖走的呀,他们语焉不详,一个劲儿拿钱说事,难怪世明哥不想放人。
“你们如果只是担心卓丰的纸笔钱和考试费用,我可以想办法”,世明哥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
“我平常也接些代笔的活儿,卓丰的字很好,我可以找些小活计给他,让他自己攒路费”,世明哥把卓丰拉出来,站到他面前。
宋砾平看见卓丰样子,记起来了,这孩子经常和他们一起吃午饭,拿一个馒头,也不敢夹菜,在班上也不够活泼,一直埋头读书,此时,他眼眶红,攥着世明哥的手,强忍着泪珠,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
“够了,就按宋夫子说的办吧,让丰儿考完试再说,兴儿,把你娘扶起来,我们走吧”卓丰哥哥话说到一半,被卓丰父亲打断,他不情愿的扶起母亲,三个人也没多看卓丰一眼,就这么离开了。
人群也渐渐散了,崔大娘跟宋砾平说她要好好打听那户人家的消息,有了信儿,就和宋砾平说。宋砾平去秋娘饭馆拿了自己的渔具,就回去了。
世明哥今天心情不好,看到他钓的大鱼,也没再说要和他一起去钓,只是笑了笑,想来是疲倦了。
等宋砾平去厨房放下鱼,和芝芝成功汇合,抱着她,和她讲钓鱼的趣事来安慰她被吓到的情绪时,前院已经又传来了读书声,只是这次太静了,没有听到那些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声音。
宋砾平决定晚上做的丰盛点,糖醋鱼、红烧肉,再炒几样素菜,下午给孩子们做点小甜点吃吃,压压惊。
嗯,待会儿,带着芝芝去秋娘家后厨看看有没有菜可以匀点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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