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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这儿一共就待了两个月，但这两个月惹的麻烦比谁都多。”

  “他总说教材这儿错了，那儿错了，说要给学生们讲公认的理论，还从这公理散一堆，堂堂课都压堂。”

  当时听到校长这么说，边雨忍不住笑了，他倒是能想象得到方皓辰穿着白衬衫拿着粉讲课的样子，可是如果这授课的对象是小学生，倒是不知道是为难方皓辰，还是为难那些学生了。

  “他讲课是挺有水平的，深入浅出，很容易理解。”校长继续说，“可是他讲那么多教材没有的东西，考试又不考，他讲了这些，课时都跟不上了。”

  “我们教学组找了他好几次，他都不听。还非说他现在让学生们学的是知识，是为了激对科学的兴，要是让他赶课时他就不教了。”

  “当时就有老师说他，这么厉害怎么不在研究院搞研究，来我们这个小学不是屈才了嘛。”

  “后来整个年级的老师一起联名抗议，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让他离开学校了。”

  说到这里，边雨的嘴里又泛起了一阵苦涩，当时的他那样心疼方皓辰，可后来他才知道，这不过是方皓辰这六年间经历的一件小小的事情。

  “那他后来去哪了？”身边的男人问。

  “去了很多地方……”边雨说，工厂的打更室，商场的柜台，药房的药柜，他干着那些与他的身份、他的学识极为不相符的工作，曾经那样光彩夺目的方研究员，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沾满了烟火气的普通人。

  上一个边雨去找的地方，是一家面馆。

  “不过他在那里，也只做了一年半。”边雨微微叹了一声，“因为他被人举报是间谍。”

  那家面馆正好在一家研究所的门口，每天中午、晚上都有不少研究员去吃面，有一次一个研究员在结账的时候把没合上的记放在那儿，正好被算账的方皓辰看到了，他随口搭了一句话，没想到一下子还真就点拨了那个研究员。

  当时那个研究员还说要好好谢谢他，可临了他越想越不对劲。再仔细一想，似乎平时自己和同事讨论课题的时候，这个算账的都听得特别认真。

  研究员惊得一身冷汗。绝对有问题，那个研究员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小面馆算账？还偏偏是他们这个研究所门口的面馆？

  于是他举报了方皓辰。

  再后来，街坊邻里调查出或者说是八卦出，方皓辰曾经在某个研究所做研究，因为泄密，被开除了。

  流言迅传满了街头巷尾，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邪乎，最后方皓辰甚至变为了某某某高官留在大6的私生子，把他培养起来就是为了让他盗取国家的机密。

  传说他本来应该被判死刑，是贿赂了什么人，才在这里隐姓埋名。

  流言和冷眼成了最锋利的刀子，轻易就能将人割得遍体鳞伤。

  他最终也没有留在这个地方。

  他那时是否绝望了？他那时是否对人失望了？

  否则他怎么会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那条街巷，离开了那座城市，坐上车，一路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我很对不起他。”边雨说。

  “他一定很爱你。”可男人突然说，“他那样一丝不苟的性格，会愿意接受这样大的错误伴着他的后半生，他一定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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