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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我从乾坤袋内取了件披风给朔风裹上，而后搂着他回了相府。府内漆黑一片，鸡犬不闻，我将朔风直接带去到我的卧房，三两下给他脱去外衣和鞋袜，摁到了床榻上。这么一番折腾过后朔风也没见醒，依旧睡得香甜，我心内只觉好笑。给他盖上被子，我离开卧房，准备去找南芳哥。之前他提过，有事要同我说。

一进到隔壁院子内，正屋的房门便开了。南芳哥站在屋内，一身穿戴整齐，明显尚未休息。他踏出屋子，轻声对我说：“回来了。”

“刚刚回来，记着南芳哥说有事要告诉我，便过来看看你可睡呢。”

他反手将门关好，而后走到我面前，说道：“没有睡呢，去你那里说吧。”

“好的。”我抬头向窗子那边望了一眼。南芳哥刚一出来，我便察觉到屋内的顾平醒了，南芳哥不会没现，看样子，他是想要避开顾平。

重又回到住处，我点燃油灯，将南芳哥请进屋内：“这里我一直设有禁制，南芳哥有何事尽可放心说。”

“之前在外面有些话不方便说。”南芳哥在椅子上坐下，抬头看向我，神情有几分严肃：“其实，我之所以路过灵州，皆是出于曲舟长老的示意。曲舟长老对我说，你所谋划之事，于我们一族亦大有关系，他要我来帮你。至于其他，曲舟长老也并未多言。小恒，能否告诉我，你为何来到龙月国，你想要做些什么？”

我听后不由得一怔，心绪随之纷乱不已。上一世，在我尚未成年时曲舟长老便已渡劫升仙，加上他一向离群索居，故而我对他的印象十分模糊。但这一世，情况却是天差地别。不知为何，曲舟长老并未渡劫，仍旧留居族内。虽然他同从前一样甚少理会凡尘琐事，但有时候，我隐隐猜测，曲舟长老或许是知悉一切的。他精于卜筮，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他，只是泄露天机极易引来天罚，所以长老不愿多去过问罢了。

重生一事乃是我心内最隐秘的所在，无论多么亲近之人，我也无法向他们坦诚那一切，所以我也从未同父亲和曲舟长老他们商议过。

我沉默半晌，低声说：“南芳哥，我要借助龙月国的力量对付契族。虽然，我没法告诉你具体缘由，但我可以保证，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云萧族。”

又略微静默了一会儿，南芳哥表情有些无奈，他笑道：“不用说什么保证，我怎会

不信你。你有难处，不愿意说便罢了，我往后也不会再提。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想要灭了那什么契族，南芳哥便帮着你去灭了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便是。”

“我就知道南芳哥是不会怪罪我的。”我也露出些笑容，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我将目前的情势、我所知道的情报等等都简单向南芳哥提了几方面。而后我又问起了曲舟长老的事，关于这我心内还有许多疑惑。

“南芳哥，能不能再跟我说一下曲舟长老是如何同你说的，他要你去灵州到底做什么？”

南芳哥沉思片刻，回答我道：“曲舟长老实在不曾告诉我多少情况。他只是让我去灵州城住一阵子，然后再来找你就好，其余都随我自己安排。我在灵州待了大半个月，并未现有何不寻常之处。”

仅是“灵州”二字，对我而言便意味着许多事。我就是在那里遇到的苏雨，还有那时被我忽略的朔风，果然已如隔世。只是我不懂曲舟长老要南芳哥去那里做什么。多想无益，我接着说：“果然是猜不透，曲舟长老如此安排也许别有深意吧，往后会弄清楚的。南芳哥是在来的路上认识的顾平吗？我真是很好奇。”

“顾平？”南芳哥面露疑惑，“我在灵州的时候便认识他了。他一个人住在城郊，房前屋后种满了梨树，风景很好，我有一日去那附近的时候偶然碰到的他，后来慢慢便熟悉了。在灵州既然毫无现，我便准备离开那来找你。恰逢顾平遭人陷害，中了毒，没法再留在那里，我也就将他一块带来了你这边。有哪里很奇怪吗？还是，你怀疑他？”

“不。”我笑着否认，“我只是有些惊讶。南芳哥一向不爱理会他人闲事的，与顾平相识不久便这样照拂他，看他对南芳哥也相当信赖，很出乎我的意料罢了。”

“顾平他性子很简单，你同他相处一段时间便会了解。你若是对他心存疑虑，那解了他身上的毒之后，我就将他送回去。”

我心内十分感动，南芳哥这样全心为我考虑：“南芳哥既真心待他，我自然也会将顾平当做朋友。此时晚了，明日我再仔细为他诊视一番。虽然我医术比不过亦笙叔叔，不过我可是从他那里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南芳哥不必担心。”

我这一番话把南芳哥也逗乐了，他微微笑着，说道：“都知道亦笙长老最疼你。那明日便麻烦你替顾平看一看，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也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既推辞，我将南芳哥送出院子便返身回屋。我们之间自不须诸多客套。

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墙边的洗

脸架上放了半铜盆清水，我过去简单洗了一下。低头间，就听后面床上窸窸窣窣地出些轻微的声响。我拿布擦着脸，回头就见朔风呆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我。我问道：“怎么起来了，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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