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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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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瞧你这话说的,”门房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能去哪儿呢?”

  谢爵还没开口,6双行蓦地有些好奇,上前几步问说:“听你的口气,似乎是知晓主母身份的?”

  那人大大方方点点头,看着眼远处后院的火光,“烧吧,烧干净了也好。没事,等会儿我喊附近的人来救火,不会烧大的。”

  师徒俩对视一眼,门房叉开腿大咧坐着,又说:“我是个门房嘛,知道有些客人进了院子就再没出来了。”他说着站起来,“主母做她的那些事情,我低头做我自己的事。万一没把分骨顶招来,倒给我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犯不着。”

  “犯不着啊犯不着,”他边说边往外走,“我找人救火去了。”

  6双行看向谢爵,低声道:“他会是漏网之鱼吗?”

  却在此时,谢爵有种奇异直觉,他摇了摇头,同样低声道:“不是。”

  第46章四十六·皮囊

  师徒俩同那少年郎画骨一起前往天杏岗,一路再无话讲。少年在最前面,谢爵落在他身后几步、目光不时扫在他身上。6双行不必问便知道谢爵在考虑什么,若这少年画骨所言属实,那他就像红艳一样,身上没背着人命,是“削皮匠”、挟画骨,但那只是现在。他们对他的品性知之甚少,又不像红艳似的知根知底、有利害傍身。现在没有,以后呢?

  师父身上的这种悲心是他与分骨顶其余骨差最不同的地方,或许在别的骨差眼中这和心慈手软优柔寡断无甚区别。6双行瞥了眼脸上紧绷的少年画骨,心里似已料定结果。

  师徒俩走到义庄门前时,谢爵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负手而立,冲那少年画骨笑笑,轻声道:“先等一下,我还有些在意的事情。”

  少年郎大抵眼见着走上了回家的方向,总算是有些雀跃,想也不想便点点头。谢爵看了眼徒弟,转身进了义庄。6双行便也跟了过去,余光瞥见那少年郎画骨想了想、小跑着进到义庄里。

  谢爵把半扇门关上,慢慢去揭掉贴在门上的吴宅字条。少年画骨立定在棺材前看他动作,全然未觉6双行手一推,把另半扇门也关上了。直到黑暗骤然填满义庄,少年画骨才反应过来,不由问说:“先生在意什么事?”

  “没什么,”谢爵撕干净了字条,转过身温声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那少年画骨说到一半,蓦地卡了壳儿、如鲠在喉。微弱光线中便能看见他脸色变了变,蠕动起嘴唇。6双行抱着玄刀背倚着门板,谢爵站在原地,声音仍是不温不火的,“想不起来,对吧?”

  “我、我,我叫——”那少年画骨急不可耐,越着急话却越打磕绊,他摸摸自己的头,飞快地踱步几圈,“不是的,不是的——”他说着,突然飞身上前,腾地抢过了谢爵挂在腰间的玄刀!刀身在半空中画出半扇银光,刃儿便对准了谢爵。6双行一动不动没有反应,便只冷眼看着少年画骨。

  那少年画骨双手握刀,腕子乱晃、嘴里也嘟嘟囔囔,大喊道:“我要回家!”

  谢爵眼神愈安静,那少年郎便愈慌张,胡乱挥舞着刀要逼近。谢爵沉声道:“孩子,听我说。那些记忆不是你的,你家不是你家,你娘也不是你娘。你总会想起来的,想起你是画骨,想起你非人,想起你需要、渴望皮囊。”

  少年画骨像是被戳中心事,一下子嘶吼出声,挥着刀便要砍过来。谢爵轻松闪过,6双行见准时机,拔出玄刀抛给师父,谢爵抬手稳稳握住刀柄,“我不能放虎归山,抱歉——”

  他手里那刀似一道寒光闪电撞向少年画骨手中玄刀,一击震开他握刀的虎口、不及反应,谢爵已错到他身侧,刀下一声金玉相击似的“铮”声,少年画骨倒了下去。

  谢爵缓缓出了口气,转身面向徒弟,把刀抛过去。谁料6双行接过了,又给他抛了回来,说道:“反了,这把是你的。”他说罢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玄刀收好。谢爵顿了下,低头仔细看看刀身,叹气道:“是嘛,我都没注意到呢。”

  他瞥了眼徒弟收刀回鞒的手,现了另外一件自己没注意到的事。6双行那只缠着白布的手腕、伤口不知何时崩开了,此时血已渗红布条,颜色都有些黑了。地上同样有滩黑水,正在慢慢消失。谢爵看着那具骨架,最终只是轻声自言自语道:“抱歉,孩子。”

  说罢,他深吸了口气转身,像是在刹那间忘却了此事,只是蹙眉冲徒弟道:“坐下我看看。”

  “嗯?”6双行愣了下,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也才反应过来,一日闹哄哄全然没注意到照顾着那手。他老老实实过到草席那边坐好,谢爵翻出疮药在旁边坐下,轻手去解扎着伤口的白布。

  伤口本已结痂,现下又崩开了,创口肉凹凸不平,渗着血红红黄黄一片。谢爵不说话,6双行也不说话、在昏暗间不动声色地垂眼打量师父。谢爵微微抿着嘴,专心解开绕了一层又一层的布。6双行见他假意不为所动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心里难受了,莫名其妙有些暗爽、只巴望着谢爵能再心疼点自己才好。

  #群珠#三二灵三三伍久是灵二#

  不过,只爽了那么一会儿,6双行便转移他的注意道:“师父,你觉不觉得……吴夫人当时会开口回答,是在保地下的那些白骨,不、是保那些会无风自动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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