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英雄露颖在今朝(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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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和故去的亲友“通话”的同时,还不忘大慈悲之心,试图帮助更多与他们同病相怜的人。
于是洛奇和道尔分别到美国各地开展广泛演讲,唯灵论也随之甚嚣尘上。
听到这个问题,台上的主讲人却是脸色一沉,一改之前的好脾气,十分不屑地飙了一句法语:“"estpassérieux!”
德琼一阵尴尬,等了一会儿,现主讲人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这才用英文缓缓道来:“博士说,这个问题是不足为道的。”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导致场内的热情重燃。
见听众全都意兴阑珊,查特莱决定提前结束这场讨论会:“如果不再有人提问的话,我们就将……好吧,那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后排角落里站起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人,他清了清嗓子,用不太流利的德语开口说道:“博士您好,在我国古代有个哲学家,名字叫做惠施。他曾经提出一个观点,叫做‘今日适越而昔来’,意思就是今天才出到越地去,昨天就已经到达那里了。这个观点里蕴含着一个有趣的问题,即人能不能回到过去,或者像英国作家威尔斯的小说《时间机器》里说的那样,做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
铺垫一番之后,陈慕武略作停顿,然后抛出了自己的问题:“爱因斯坦先生,请问您觉得,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的时间旅行,存在吗?”
1923年1月1日,下午六时许。
上海市四马路,公共租界工部局大楼。
工部局团练部大讲堂内座无虚席,一场别开生面的讨论会,正在这里举行。
台下的听众坐了约莫有三四百号,除了主办方“青年人希伯来协会”和“学术研究会”两会的诸多会员,还有许多租界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公共租界工部局董事,法租界公董局总董,甚至连各国驻沪的领事官员都来了不少。
《申报》记者赵君豪坐在听众席上,眉头逐渐拧到了一起。
作为沪上大报的记者,赵君豪亲眼见证了几年前美国和英国的大哲学家杜威和罗素访华时的盛况。
今天他在场内的所见所闻,和当时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场三百多名的听众当中,算上赵君豪自己,也只有寥寥三个中国人而已。
虽然这场讨论会名义上只对受邀者开放,但其实搞到邀请函,还算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
赵君豪今天能坐到会场中,甚至都没有通过《申报》馆官方出面。
因为《申报》压根儿就没想派记者来参加这场讨论会,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向洋人的《大6报》或《字林西报》买新闻。
赵君豪是南洋大学的毕业生,对科学话题本就感兴趣,所以他才尝试着给母校的一个外籍教授去了通电话,没想到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一张邀请函。
秦桧尚且还有三个朋友,何况那帮整日混迹在上层社会中的名流们呢?
他们不是搞不到票,只是原本就不想来罢了。
大讲堂内响起的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打断了赵君豪的思考。
一个中等身量,衣着考究,头蓬松花白,留着浓密一字胡,棕色双眸炯炯有神的中年人,登上了讲台。
考虑到现场的人数众多,讲演不易,问题研究会主席,同时也是本场讨论会的主持人查特莱提议,不如与会者直接向主讲人提问,请他逐一解疑释惑。
一开始,场内的听众们都还有些放不开,直到终于有人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博士,请问您是否认为,迈克尔逊-莫雷实验已经足够精确,可以根据这个实验假定,真空中的光为一个恒定不便的量?”
台上的主讲人笑着点点头,一边在黑板上画着示意图,一边用德语深入浅出地讲了讲菲佐的基本实验、光行差和麦克斯韦-洛伦兹的电磁说等等理论,并在最后对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主讲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工部局的工程师德琼,他负责把讲解的内容翻译成英文。
第一个问题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场内的气氛很快就活络了起来。
主持人查特莱也提了个问题:“不久前,美国天文学家坎贝尔教授率领克拉克远征队前往澳洲的瓦拉尔观测日食,想要用结果来驳倒相对论。请问博士,这次日食观测的结果究竟如何?”
“结果尚未公布,因为要在照相底片上测量出星体的百分之一毫米级的细微偏差,并由此计算出偏差率,是一项非常困难的工作,可能还要再等上几个月的时间。”
“博士,请问能否用木卫掩星现象,来证明相对论的正确?”这次的问题来自工部局电气处的一位工程师安东尼。
“当然了,不但可以,而且据我所知,已经有人正在对这个问题进行计算,可能很快就会得出结果。”
……
与会众人里,大概也只有半成是真心热爱科学的。
其余都是想要一睹这位全世界最当红科学家风采的附庸风雅之辈,这些人对科学的热情,总是短暂的。
现场问题出现的频率渐渐降低,直到最终再没有洋人举手提问。
于是一位身材微胖、戴着小圆眼镜的圆脸华人青年,终于有机会提出他的问题。
他放下已经举了半晌的手,从听众席后排站起身问道:“博士,请问你对英国奥利弗·洛奇爵士的唯灵论研究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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