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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她师父与丙奇道长说起过，张青阳命格特殊，通阴鬼之气，若不好好引导，将来必为祸一方。

姜小乙道：“张青阳体质特殊，学道术很快，尤其擅长制造幻境。他十岁的时候便研究了一种邪门阵法，人只要走进就会迷失心智而死，这些死人眉目之间都会变成绿色，同这个一模一样。饥荒的时候他经常偷偷练习这个阵法，弄死了不少人，地百姓管这个叫死人道。时官兵来抓他，被他逃，许久都没有消息，没想到竟然入了绿林，与朝廷作对了。”

肖宗镜冷冷道：“魑魅魍魉，蚊蝇蚁蟑，都是一路货色。”

接下来他们又挖出几具尸体，死状与第一具相差无几。后挖得越拉越深，姜小乙又碰到一件铠甲，这甲胄与之前的军士不同，颜色灰黑，更为沉重繁复，姜小乙心中已有预感，低声道：“大人……”

肖宗镜走来，将人挖出，翻来正面，这是一位五十几岁的男子，国字脸，蓄长须，面容刚毅苍劲，他的眉眼间同样呈现阴绿的腐色。

肖宗镜看清此人面目，不禁一颤。

“赵将军！”

赵德岐是本朝名将，与肖宗镜的父亲肖谦曾是莫逆之交，肖谦死后，他对肖宗镜颇为照顾，二人私下以叔侄相称。虽然赵德岐常年驻守南方，与肖宗镜见面不多，但二人感依然深厚，今眼见赵德岐死于非命，肖宗镜悲愤难抑。

“想不到你南征北战，戎马一生，最后竟死在如此宵小手中……”他沉声道，“我定破此案，为你报仇！”

这幽深的密林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意，刮起阵阵狂风。

姜小乙大气都不敢出。

有件事她没敢告诉肖宗镜——其实初张青阳使用死人道，并非是为害人。

那时的饥荒太过严重，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境地。有些孤寡老人，没有保护，经常被青壮年杀害食用。后来张青阳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在外面设法阵，不让人进入。一开始还有人不信邪，后来连续死十几个后，大家才明白那地方是真的去不得。

但是这些往，姜小乙现在不能说。

她悄悄看肖宗镜，他脸色阴沉，难掩愤怒。她不禁捏了把汗，心道张青阳啊张青阳，你小子这次真是要倒大霉。

许久，肖宗镜平静下来，看着遍地的尸，问道：“那妖道武功何？”

姜小乙忙道：“他不会武功，至少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会术法。”

肖宗镜沉吟道：“不对，光凭这点道行，绝不是赵将军的对手。”

姜小乙思索道：“余英说找上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可张青阳比我年纪还小，他们一定还有其他人。”

话虽这么说，可这些尸都非常完整，身上不见其他伤，只有死人道的痕迹。

肖宗镜眯起眼。

“点火。”

姜小乙从怀里掏出几张火符，轻轻一震，燃起微弱火苗。这火在如此阴湿的林中维持不多久，姜小乙手掌挡风，尽量维护。

这时天空忽然一声鸣叫，她浑身一抖，猛地抬头。

一只夜鹰划天空。

她心里骂自己不该这么草木皆兵，再看肖宗镜，他已经扒开赵德岐的铠甲衣衫，借着微弱的火光，再次查验尸。

姜小乙蹲到他身边。

“……嗯？”他似乎有现，张开手掌，置于赵德岐的脖颈上，真气运转，使之松懈。

一道细细的纹路从赵德岐喉咙间缓缓显现。

火光熄灭的前一瞬，姜小乙看清。

“是刀伤！”

肖宗镜低声道：“薄蝉翼，这人刀法高明。”

姜小乙听着这句“薄蝉翼”，回想起余英之前的描述，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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