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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一笑置之。
沈拓回来家中,接连雨天,难得放晴,何栖搬了团箕,将一袋红豆晒了出来,坐在廊下低着头将霉坏的一一剔除,那些圆圆的红豆在她素白的指尖来回滚动。
何栖脖子微酸,一仰头看见沈拓:“咦,这个时候怎么回来家中了?”
沈拓过来坐在她身边,有点闷,不舍道:“阿圆,明府有事交付于我,过一两日要离家去禹京一趟。”
何栖吃了一惊:“这时候怎么……”转过念来,“可是与苟家案有关?”
沈拓点头,压低了声音:“苟家案,与桃溪往任县令都有牵连。”
何栖立马想到了其间关键:“若是苟二将他们都咬出来……”她咬了一下嘴唇,心道:牵累太广,反倒不妙,官场哪有黑白分明的?水至清则无鱼,他一气乱咬,将一干受贿的官员都咬出来。许现已迁升,又许是重权门生,此案越滚越大,更不可收拾。
依沈拓本意,不过一干贪婪之徒,头上戴了乌纱,屁股坐了交椅,言称父母官,既不为民请命又不为民做主,要来何用。
何栖道:“那若是有官,他既贪了银,又为民做了事,该当如何?”
沈拓一时语塞,左右无人,拿手指一刮何栖的鼻子:“娘子有理,为夫甘拜下风。”
何栖笑着躲了,又低叹:“后日便走?年节可能回来?”
“这倒能回。”沈拓笑道,“我轻身上路,又骑马,不似上次去宜州,两脚赶路,又押着贼犯。”
何栖知道他在宽慰自己,不愿做出愁容,道:“年节能回,冬至小年却要错过,既还能耽搁一两日,不如明日买了菜蔬纸钱,祭拜供祖。”
沈拓想起往年,家中只有自己与小郎二人,年不年,节不节,比之往日还要糟心,施翎更甚,与他那和尚师父一道,成日只为一日三餐愁,何栖父女也是冷冷清清两个人。
早盼着今年能热闹,偏偏自己不在家中,他心中正遗憾呢,听何栖提起,哪有不愿的。
笑道:“请阿父他们早些上来喝酒,多烧化些纸钱给他,早得些花用。”
何栖瞪他:“胡言乱语。”
沈拓哈哈一笑,转眼见阿娣在屋中进出忙碌,见着自己缩了肩膀,倒像鬼撵似的。便道:“她是牛家送来的,阿圆使着不顺手,不必违心留在家中。”
“我自有分寸。”何栖道,“哪会委屈了自己。”
沈拓放下心,立起身道:“阿圆祭拜各物,我去雇辆车,明日好去岳母那。”
何栖不曾想自己前几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竟记在了心底,不由弯了两眼,甜丝丝笑了。追上一步:“阿翎这几日鲜少归家,你去县衙知会他一声,让他明日暂把手头差使略放放,晚间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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