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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斐竟然与他聊起了私人生活，助理有些惊讶，下意识答：“要看是哪次了。”

  助理谈过三次恋爱，其中有一次是他主动提的分手，算不上失恋，他就举例了另外两次：“上一次失恋吧，我挺喜欢对方的，就那几天都很难受，整天想着对方，找上门去好几次求复合都没成功，过了半年，也就渐渐地淡忘了。”

  6斐轻轻蹙眉，想到了什么：“所以只需要半年。”

  “半年算是短的。”助理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感叹道，“第一次失恋，我好几年才缓过来……她是我的初恋，我们大学在一起整整四年，毕业就分手，我们算是没逃过这个魔咒。不瞒您说，哪怕我后来又谈了两次恋爱，还是会忍不住和她比较。直到现在，在同学群看到关于她的消息心还是会痛。好像这一辈子最激烈的爱情，都只和她有关了。”

  6斐道：“说明你那时很爱她，才会难过这么久。”

  助理表示赞成：“非常爱。”

  两人短暂地聊了一会儿私事，算是助理替6斐工作以来的头一遭。也是助理头一遭感觉与上司拉近了些私人关系上的距离，他有些高兴这样的交流，可等他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6斐已经打开记本电脑在工作了。

  6斐没再问过那些情情爱爱的问题。

  他背脊挺直，眼神从容冷静，全身心地投入思考，如同许多个日夜里他做过的那样。听说为了搞清楚数据的运算法则，6斐跨专业进行了长达三年的学习，听说为了留在这里成为站得最高的人，6斐拒绝了猎头三翻四次的挖角。他可以为了一个设想，不厌其烦地对上级部门阐述它的可能性，可以在所有人都参加团建的时候，留在办公室等一个演算结果。

  即便是在碎片化的时间里，6斐也在不断向上，向上。

  仿佛不知疲累。

  飞机舷窗外是湛蓝天空与漂浮的云朵。

  高空中没有参照物，它们看起来移动缓慢，实际上一日数千里。

  在这飞机上的乘客中，不，在这芸芸众生中，6斐或许不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但是却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结束了一段恋情以后，6斐更加是6斐。

  *

  从外地回到家中的第二天，舒沅回了一趟父亲的老家。他的爷爷奶奶很久以前就不在那里居住了，耄耋之年念了旧才重搬回去，父亲也不是在那里长大的，这次舒沅是要跟着父母去看望爷爷奶奶，舒爸爸中秋节有重要的活动要出席，只得提前团圆。

  进门后奶奶说他瘦了，问他是不是减肥，又问他6斐呢，舒沅才想起来没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已经分手的事。

  他没说，长辈们也没说，老人经不得刺激，大家都不想让他们操心。

  舒爸爸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说6斐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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